到自己和世间万物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似乎闭上眼,她就能嗅到草木的清香,花朵开放。
这一刻,她感受到世间所有的草木都在她的意识中疯狂生长枯萎,它们将木之本源最珍贵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她,帮助着她理解感悟。
草木生灵是沉寂的,安静的。
在人们的认知中,只有跑的跳的哭的喊的这样好像才叫鲜活,而草木像是世界的点缀,少了几片叶子或是枯死了也难有人在意。
它们的生巧无声息,死也是悄无声息。
而现在,它的像是有了生命,每一片叶子都在与她交流,叽叽喳喳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许灵昀将意识蔓延出去,看见了被忽视的委屈小龙。
再蔓延出一点,借着花朵的眼又看见了葛莲儿警惕的守在外面。
在她身后是一群被洗脑的女孩,她们已经没了自我意识,但手和脸都是干净的,衣服也整整齐齐,挽着发髻。
很显然,葛莲儿将她们照顾的很好。
许灵昀闭眼感受这一切,她睁开眼时,瞳孔中多了一抹翠绿。
木源之力,她成功了。
与木源之力一起而来的,是若木的浩瀚记忆。
若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
若木一生有两个御主,第一个弃他如敝履,第二个视他如珍宝。
若木与他的御主闯九州,夺魁首,天碑之上记录两人姓名,成功的辉煌洗刷旧日的自卑。
就像幸福从来不会眷顾可怜的孩子,在若木最幸福开心的日子,他的御主死了。
两人一起立下的登顶天碑的誓言成了泡影。
敌人很强,强到若木不敢抬头,强到若木不能抬头。
那时,若木发誓,一定会为御主报仇。
仇恨是滋养野心最好的肥料,从五阶到八阶他走了百年,从八阶到十阶他走了千年,可他却倒在了复仇的路上。
更痛苦的是,他被制成神像束之高阁,那人却在他面前天天晃悠。
他走了九十九步,却在最后一步是折戟。
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若木无数次后悔,其实当年不可一世的仇人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强大。
要是他早些对仇人出手,那人也绝不可能活。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他只能看着他子孙满堂,家族兴旺,寿终正寝。
而他的御主孤零零的死在冬日雪夜,没有坟冢,身死道消。
记忆轮转,他忘了姓名,忘了仇恨。
只扮做一个蝇营狗苟浑浑噩噩的的神像。
他从他,变成了它。
而许灵昀在最后时刻问了它的名字,让他想起了一切。
香灰已然燃尽,神龛碎裂成灰,静静的躺在桌案上。
卡珀此时凑过来,问许灵昀:“他不是大坏蛋吗?你怎么还替他做这些?”
“是大坏蛋,但他也不想那样。”许灵昀答。
卡珀有些不满许灵昀帮别人说话,于是不服气:“你怎么知道?”
“坏人在临死时会歇斯底里的吼骂,能在乎衣冠整不整洁的,心里都有一杆尺。”
“所以衣冠整洁就能证明一个人是好人吗,还有什么尺不尺的,人心里会长尺子吗?我想要扒开看看。”
许灵昀一下被他从伤感的情绪中拔出来,她对他说:“多看看书吧。”
卡珀一呆,怒道:“灵昀,你现在骂人好难听。”
许灵昀奇怪,言外之言都听懂了,怎么其他的听不懂?
卡珀独自生气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他拉着许灵昀的手,认真道:“那我死的时候,你也能为我正衣冠吗?”
这小孩子,问的什么问题?
许灵昀觉的,如果能掀开龙脑袋,一定能看到核桃大小的脑仁。
她清清嗓子:“在我们大禹人看来,把死挂在嘴边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你可休要提了。”
“不行”卡珀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
“不行,等我要死的时候,你也要替我正衣冠。”
“那如果我死的比你早呢?”
卡珀跳脚,浅金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身后的大胖尾巴duangduang的跳了几下。
“什么死不死的,把死挂在嘴边是很不吉利!”
许灵昀:“……”
好,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