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山见妹妹这会子低头不说话,估摸着是她听见家中因她生病欠钱这事难过。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生硬得安慰她道:
“桑儿,你别自责,身体最重要,你好起来便好。钱哥哥和阿爹会想办法的,实在没办法,我们一家人勒紧腰带也会把这一年过过去!”
陈子山这番安慰的话,并没实质性的慰藉陈子桑的心,想起那几日胡老太太见她就骂,如今看家中这番状况,着实让人心生烦躁。
可陈子桑明白,眼下难过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得好好盘算如何弄钱才是。
别人穿越活得风生水起,自己却一筹莫展。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哥哥,艰难的开口。
“哥,你有赚钱的法子吗?”
陈子山此时眸光黯淡,没有说话。
这几日,外面在传北狄国和大盛国又起了几次战事,他们青阳县虽离起战之地有些路程,但也有一小波流民往这边逃窜,抢粮劫财。世道乱,人心惶惶,州、县里豪门权贵都忙着捂住钱袋,准备随时奔逃,何况自己这类穷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赚钱的门路!
见陈子山不说话,陈子桑便知他也束手无策,看来大家心里都做好了卖粮的打算。
她有些不甘心,脑袋一转,又道:“哥,要不你带我去后山看看能否猎到些小动物卖卖?”
陈子山有些惊讶她的提议,但转而又叹气道:“俗话说‘春不打猎’,如今刚过春季,小动物们都还在肚子里怀着,哪有那么容易?”
看着妹妹眼里炙热的目光黯淡下去,陈子山又似乎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只得敷衍着点点头:“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今晚便找春旺一起上山看看,也许运气不错呢?”
其实陈子山这么一说,陈子桑立刻明白了陈子山只是在安慰她。
是的!春天,万物都在孕育生命,农人耕种,猎人不猎,渔民不撒网……
中午的日头很大,陈清泉满头大汗地从地里刚进院子,王秀莲便把春旺父母来家里要钱之事和自己打算卖粮的打算告诉了陈清泉!
陈清泉听完后默不作声,拿了一个红薯,端起桌上的青菜汤,吃了起来。
半晌,才仿佛下了大决心似的:
“行,孩子娘,就按你说得办。我们有困难时人家帮了我们,眼下人家需要用这钱,咱们无论如何紧一紧都得还给人家。”
见当家的答应了,事情眼下算是有了解决得办法,王秀莲心中松快了些!二人便开始商量这两日到陈德玉家中借牛车去镇子上卖粮!
可卖了本就不宽裕的口粮,下半年又该怎么过?一想到这里,王秀莲又眉头深锁……
每日学堂只有上午半日,陈子桑下午被安排在家收拾院子,其他人午饭后便下地干活去。
因为对物品不熟悉,一个时辰左右她才将屋内和院子都收拾利索。不知是上次生病身体吃亏还是咋的,她总觉很容易累,收拾完后便背靠在屋檐下的木椅子上闭目休息了片刻。
太阳已经偏西,她在柴房里找了个背篓,拿了把刀刃已卷口的砍刀往村子外的山上去了!
中午吃饭那会她心里就有打算,想去在山上转下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点药材,毕竟书中那些穿越的人是很容易就捡到值钱的东西。
顺着田坝的路一直往山边走,到了山脚时,原本还算宽阔的泥巴路变的狭小,一看这里就是村里人很少来。
不过倒还是能听见田坝里干活人的说话声,随着她越往山里走,路越来越窄,路边低矮的荆棘丛簇拥大片高耸的密林。 密林里高大的树林遮天蔽日,透不进阳光,空气湿润而沉闷,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味道。
她只能用脚试探着踩踏往里面走,布鞋踏在枯树枝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咯吱”声。一阵冷风刮过林间,响起一片“沙,沙”声,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整个身体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越往里走也更阴暗,树木下长着半人的高荆棘吗,草丛里不时冒着些的怪石,晃眼一看会觉有些吓人。
陈子桑此时手心有些微微冒汗,不敢再继续往里走,只能折回,顺着来时的地方往回走!
茂盛的草丛被她踩出了一条沟壑。忽得,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像是风刮过。
她警觉得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却瞥见前方一处的草丛在剧烈晃动。
看着这片密林,她心脏猛烈狂跳,周身寒毛竖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道有凶猛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