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零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开始沉思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相当的简单明了，就是去看一看那个可怜的老人。

征求了宁演的同意后，司零便同两人一起重新回到了小院里，打开房门，司零再一次直面已经严重变异的宁天愠。

他慎之又慎的走了上去，既要对抗骨子里生出的本能抗拒和厌恶，又要时刻防止这个肉团突然爆发，对自己造成伤害，同时还要将所有蛛丝马迹都收入眼中以作分析。

额头上久违的渗出了汗珠，司零扒开那些碍事的软管和瓶子，走到了宁天愠身边。

他先是试探着叫了两声，不出意料的毫无回应，接着上前触摸了一点粘液，抿在了手指上反复摩擦。

“你真的看得懂？”

发出质疑的并不是宁演和宁霜洁，而是看不下去的安。

司零悄悄地回应了一声：“别说话，我需要强化在他们心中高大上的形象，快看看，这些黏液是什么东西，还有，宁天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安不管不顾的飘出来，绕着宁天愠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宁天愠触手化的四肢处。

宁天愠的手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几根手指紧紧的粘在了一起，似乎就要融合，胳膊里的骨头似乎消失了一样，整条胳膊软塌塌的耷拉着，偶尔会无意识的抽搐或者挥动两下，甩溅起几滴粘液。

“老爷子应该是服用了某种特殊的药物，他正在被改造成一种武器！”

这就是安的结论。

司零自然不会质疑专业的判断，只是困惑道：“将宁天愠转变成武器？这么做的意义在哪，沈天华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一件武器，他的实力在巨螭城本来就难以撼动，至于血神神子就更不需要这样的一件武器了。”

“因为这件武器是个一次性用品。”

安的情绪相当紧绷：“或许可以这样做比喻，老爷子变异的最终形态，相当于一颗塞满了病毒的核弹！”

“你记不记得赵嘉告诉你的那些有关于邪修的传说？”

“血祭，沈天华和他幕后的操纵者打算在这里举行一场血祭！”

“血祭？”

司零将一口浊气缓缓吐出：“所以我们要阻止他，是吗？”

“那么就从最棘手的开始，来看看老爷子能不能救过来。”

……

遗憾的是一无所获，束手无策。

安罕见的发了小小的脾气，狠狠的踹了那本就脆弱的床一脚，原因是她没有找出解决这个定时炸弹的办法，原本还有个医士的线索，可是他死了。

司零也是苦恼不已，这次的对手是与自己同一位格的神子们，那些用来对付本地土著修士的办法不再有用，想着想着，司零将目光转移到了项链上。

“能不能献祭？”

安立刻否定了司零的这个想法：“这个东西就是一团污秽污染制作而成的，没有任何神性，不可能作为祭品。”

“好吧，那我们另辟蹊径，找一点别的线索出来。”

司零一边迈步向外走去，一边嘀咕起来：“感觉突然成了个侦探似的。”

到了外面。见到了宁演和宁霜洁两人，司零暂时没有将宁天愠已经被转化变异成一件武器的消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他又提出了想要去宁天愠生病前的住所看看的想法，可是他刚刚提出来，宁演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地困惑迷茫了起来。

“父亲的住所，哦……我记得是有这么个地方……对了，住所在哪里来着？”

宁演一边像婴儿一样呓语，一边苦思着那个地方，一旁的宁霜洁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变得痴痴傻傻：“嗯，是的，小时候我经常在那里陪爷爷说说话，嗯，有那么一个地方吗？”

不对劲！

司零的目光骤然锋锐，这叔侄二人表现出来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关键是他们同时忘记了那个具有重要意义的地方，那个本该是宁天愠生病前，他数年来的行踪与谋划的保存地！

可是宁演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司零上去摇晃了两下宁演，将后者叫醒，宁演一脸纳闷的问道：“怎么了？”

看上去完全忘记了司零刚才问的东西，司零试探着又问了一次，果然，原本已经清醒过来的两人在听到宁天愠住所这样的关键词之后，再一次变得迷惘起来。

“连宁家现在的老大都难以幸免，这水也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