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零来到被下了禁制的房门前，轻敲了三下，这是他和宁演约定好的暗号。

门上青色的禁制很快散去，司零来到屋外，展开手，向宁演展示了那个木雕。

还没等说话，宁演的脸色骤变，他不可置信的一把抓起木雕，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了好几遍。

良久之后，宁演终于将其放下，以一种满腹心事的口吻问道：“三弟他……这会儿说了些什么？”

司零不方便将原话告诉宁演，只好说道：“他……似乎有些恨宁老还有你，对于宁家其他人的看法，也不怎么好……”

宁演长叹一声：“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会恨，只是没有想过他会恨得这么彻底，他让你将这个木雕给我看，应该就是让我进去和他聊聊吧。”

司零默认的点点头，宁演也不犹豫，叮嘱大高个：“记得我之前的话，还有……”

他看了宁霜洁一眼：“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以后，你和其他人，就听小洁的话，明白吗？”

“二叔！”

宁霜洁有些措手不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二叔，这个姑娘被这几天一连串的打击搞得几乎崩溃，如今二叔又忽然说出这样近乎遗言的话，一下子让她变得惊慌起来。

宁演没有多做解释，他将木雕握紧，双手隐进宽大的袖子里，紧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坚定的走向屋子。

司零紧跟上去，重新进入了昏暗的会堂。

宁演再一次给门上了焱青之禁，然后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淡淡的出口问了一句话，然而就是这句话，让原本尚有一些平静的司零差点合不上嘴。

“三弟，你还爱着她吗？爱着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甚至为了她，不惜堕入深渊，拉上整个宁家为你们的畸形爱情陪葬？”

什么？

司零难以自持的将目光在宁演与宁泽之间流转，自己无意之间，竟然听到了宁家如此难堪，如此巨大的秘密？或者说是丑闻？

宁泽恢复了冷静，冷笑着盯住自己的二哥：“所以说你们都该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态度，老东西也还是这个态度，也对，你和大哥本来就不缺爱，老东西疼你们，生我时难产而死的娘也爱过你们，可是对于天赋平庸的我和身为凡人的小汐，恐怕除了对方，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宁演摇摇头，对着仍在震撼中的司零苦笑道：“这是宁家最大的丑事，很抱歉如今却要让你来知晓，在看到木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还在为十几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伤害我们，除了这件事，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接着宁演将这件十几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宁泽没有打断，他在等宁演说完，然后，就会和自己的哥哥进行一场迟来已久的对质。

宁天愠是个被赶下山的修士，与他一起被赶下山的，还有宁霜洁的奶奶，一个修仙门派的堪堪筑基成功的采药女。

两人犯了门派戒律被逐出，在这里安了家，凭借着宁天愠的修炼天赋和生意头脑逐渐稳定下来，之后便生了宁霜洁的父亲宁源，以及宁演和宁泽。

宁源和宁演的年龄只差着两岁，至于宁泽，却小自己的二哥十二岁，而他们的四妹宁汐，却是宁天愠在一次荒唐之后，与一位无辜的凡人女子产下的，只小宁泽一岁。

换句话说，宁天愠的妻子刚刚死去，他就与一位凡人女子生了个孩子。

宁天愠是个强者，然而他对待凡人的态度与其他修士别无二致，都是藐视、视如虫蚁的态度，得知自己与一个凡人交配并且凡人还有孕之后，宁天愠虽然愤怒羞耻，但最后还是将宁汐带回了宁家。

至于宁汐的母亲，她从此消失了。

也许只有宁天愠知道她的下落。

当时宁家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宁源十四岁，宁演十二岁，两人已经开始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却忽视了留在家中的，因为修炼天赋低劣和害死母亲而被宁天愠不喜的宁泽以及身为凡人的宁汐。

两个孩子就这样相互扶持长大，下人们对他们只是履行着职责，没有轻易接近，父亲一年难得见到几次，每次见到也只是一副厌恶的模样……

想要出府自然不被允许，下人们也会察言观色，他们没有任何朋友，如同被放任的野草一般野蛮生长。

渐渐的，十几年过去，他们长成了少年，可是，一些兄妹之间不应该出现的感情却在两人中滋生，然后被宁天愠发现。

宁天愠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不仅无情的惩罚了二人，甚至当面责骂宁汐是个和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