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浆？”

看着桑晚疑惑的小脸，萧锦轻笑着解释起缘由，内心却不似表面那般轻松。

与唐芊澄约定了五日之后上门谈合作，如今还剩下四日，必须要在约定时间之前把卫生纸制造出来。

没错，萧锦打算与唐家合作的项目就是卫生纸。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不仅仅是因为他用不惯厕筹，更是他看到了卫生纸广阔的市场前景。

那日他问李楷时，李楷曾说皇家如厕擦拭秽物用的都是绢帛，想来京城的富贵人家也差不多如此。

作为丝织物，绢帛的成本可不算低，一匹绢帛将近一两银子，长年累月下来，这可是笔不菲的支出。

昨日在拜访钱家前，他托桑武采购了不少的材料和工具，就是为今天一早的研究做准备。

造纸萧锦也是生平头一次，所以他事先恶补了楚国造纸工艺的相关知识。

若是细说起来，造纸总共包含了十几道工序，但总括起来，这第一步就是制浆。

依照楚国现有技术制造纸张，需要以在水中浸泡半年以上的木头、麻物等为主材料，辅以青檀皮、沙田稻草等原料，经过粉碎蒸煮多道工序后，才能将植物中的纤维切断，得到足够柔软的木浆。

这些木浆用竹帘捞起，过滤水分，再经过压平烘干，就能得到平日书写用的纸张。

不过萧锦要制作的是卫生纸，相比于普通纸张要更加柔软，对于木浆的要求也就更高。

时间紧迫，又没有充足的人手，为了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实验时间，萧锦选择了另辟蹊径。

他让桑武直接购买了一批写字用的白纸，将这些白纸切碎后，全部泡在了水中。

这些白纸原本就是由木浆制作而成，经过一夜的浸泡，已经变成了一团柔软的糊状物，这无疑为萧锦省去了不少功夫。

但仅仅如此，想要做出柔软光滑的卫生纸依旧不够。

为了让纸浆更加柔软细腻，从清晨到现在，萧锦二人一直在用木棒对纸浆进行捶捣。

这是为了让纸浆中的木质纤维发生帚化。

现代卫生纸的历史并不算长，其主要受限于化学工艺的发展与应用。直到柔化剂和漂白剂的出现，才让卫生纸突破了技术上的难关。

这两种复杂的试剂萧锦可不会做，不过好在他的化学成绩还算不错。

在捶捣纸浆的过程中，他先后往里面添加了草木灰和贝壳灰，这两样东西倒是能够直接买到。

草木灰作为最早的洗涤剂，在春秋时期便在民间用以洗涤衣物，而贝壳灰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钙，两者在水中相互作用，能够生成一种名为氢氧化钾的强碱。

这种强碱不仅有一定的去污漂白能力，而且能与木质纤维发生反应使之胶化，增加其光泽和强度。

而眼下盆中洁白的纸浆，便是其成效的最佳证明。

送别桑晚，二人又继续回到木盆前捶捣纸浆，直到正午才觉得满意。

接下来就是要用竹帘进行抄纸了。

用过午膳，萧锦将洁白的纸浆倒入水中，反复清洗了几遍，去除其中夹杂的石灰渣等杂质，最后倒入抄纸槽中。

本以为会是制作过程中最轻松的一步，没成想两个大男人一连捞了几张都是坏的，竹帘上的纸页不是这里缺了就是那里厚了。

最后还是找来了桑晚，心灵手巧的她只用了片刻功夫便掌握了其中技巧。

随着一张张一米见方的薄片状湿纸被堆叠在压榨板上，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烘晒，这场卫生纸实验的成败便会揭开分晓。

日晒需要花费的时间太久，心中早已急迫难耐的萧锦直接放弃了这一方法。

想起造纸厂都是用专门设计的双面墙来烘干纸张，萧锦灵机一动，让桑晚取来了平日熨衣服用的铜熨斗。

双面墙利用壁内烧火的方式蒸发纸内水分，这铜熨斗倒与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很快，一张张烘干了的白纸被平铺在桌面上。

萧锦凑上前轻手抚摸起纸面，心跳不自觉的有些加快。

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轻微纹理感，论光滑度与现代卫生纸相比还是有着些许差距，不过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然让萧锦十分满意。

裁剪下一张纸巾大小，柔软的触感如同薄纱一般轻盈细腻，轻轻一拉，柔软的纸面却还带着几分韧性。

成功了！

虽说心中笃定自己的理论和操作应当没有问题，可真到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