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长进感到欣喜,有时难免被蒙蔽双眼。”
这话也没错,谁家孩子不是爹娘眼里的宝。
衙役们跑出院子匆忙来报:“吉大人,禅房里那盆水都快烧干了,您看还要继续加水吗?”
“来了。”吉祥如今已是得心应手,裴砚舟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吉祥推开门钻进水雾缭绕的禅房,她察看被热气浸透的桌椅床榻,端起盆里那点水浇灭炉火,滋啦一声,木炭堆里窜起灰白浓烟在禅房飘散开来。
吉祥拎着铜盆跑出来,交代衙役关上门再闷会儿,她游刃有余的自信模样,在裴砚舟看来就是实至名归的封诊式传人。
裴砚舟接过她手里的铜盆放在地上,拿帕子轻柔擦拭她脸上灰渍。
两人含情脉脉凝视彼此,围观的衙役们捂嘴偷笑,看来过不了多久,吉大人就要荣升为裴夫人喽。
吉祥喜欢裴砚舟,但她不愿做旁人眼里的裴夫人,她只想做自己。
如果她与裴砚舟结为夫妻,她更愿意旁人见到裴砚舟,称他是吉大人的相公。
一刻钟后,室内飘散的烟尘附着在潮湿木料上,清晰显现出各种痕迹。
书桌上大小不一的指纹,手臂划过桌面的擦痕,以及手掌轮廓都可轻易分辨。
床榻四周堆叠着指纹和脚印,床上侧卧或仰卧的睡姿都被记录在案。
门窗留下的指纹更多,但与以往的案例相比,禅房来来去去就那些人,验过方丈和沙弥等人的指纹,便能找到陆誉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衙役们在裴砚舟的督促下,小心谨慎地拓下所有可疑微痕,钟朔拿抹布帮吉祥擦地,方便她查看不同脚印的走向。
“哎,地上还有一根头发。”钟朔捏起那根长发,拿到阳光下给吉祥看了眼。
念真法师居住的禅房怎会有头发呢?
他从小就是和尚,长这么大都没留过头发,陆誉便于冒充他也剃了发,莫非是假发套掉落的头发吗?
吉祥双手扯着那根长发反复地看,发色稍浅,发质细软,像是女子的头发。
难道陆誉猝死那晚,楚莲亲自下手杀了他?
吉祥甩了甩头,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楚莲那么笃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寺庙法师住的禅房,与香客借宿的寮房又不相通,就算她能瞒过陆家人潜入寺里,她又如何躲过众多僧侣溜进禅房?
吉祥为那根长发思来想去,裴砚舟的脚步停在衣架前,陷入沉思。
架子上挂着一件白色里衣,看长短大小是男子穿着,但他闻到淡淡的幽香。
那种香偏甜腻,像花果香气,又像女子脂粉香,如果回到案发时,香味应该极为浓郁,刑部收尸却疏忽了这个证据。
裴砚舟上次来禅房,这股香气已经淡到几不可闻,如今被水雾蒸散出来方才察觉。
念真对楚莲极为疏远,他身上不可能留下女子香气,这件里衣想来是陆誉的,若能找到楚莲留下的痕迹,她将很难再替自己开脱。
经过里里外外的搜查,所有细微痕迹都确保无遗漏,衙役们收起纹迹拓纸走出禅房。
正如楚莲所言,刚至申时,慈济寺寮房已不许香客留宿,香客下山也需及早离去。
临近黄昏,红澄澄的霞光笼罩群山,像一条轻薄彩纱在树荫下穿行。
寺庙禅房建在山坡上,吉祥走过法师讲经的经堂,方丈修禅的照堂,再绕过一座慈寿塔,方能看见靠近山门的寮房。
这两处地方相隔甚远,她估摸就算楚莲住进寮房,也很难畅通无阻混入禅房。
话不能说太早,树丛里传来阵阵嬉笑声,两名身穿布裙的年轻女子走出寮房,看打扮像寻常香客,举止却轻浮浅薄,大摇大摆往山上走去。
她们从裴砚舟身边走过,搔首弄姿朝他抛媚眼,娇滴滴地捏着嗓子:“官人,来玩儿啊,咱们姐妹俩一起服侍你,保你快活似神仙呢,哈哈……”
吉祥撸起袖子就要去干架,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勾搭恩客勾到她面前来了。
转念又想,她跟这种货色生气太跌份了,裴砚舟一记眼刀子就能让她们透心凉。
吉祥心平气和等着裴砚舟撂脸子,却见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那两朵野花。
呸,男人都是大蹄膀子,当着她的面都敢跟野花眉来眼去了?
不料,裴砚舟转眼就让她们见识到鬼差的冷酷无情。
衙役连踢带踹将她们押至山门,吓得两朵野花哭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