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偃?不用了,我带你们进去吧。”抱着她往城内走去,她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舅舅,这长安城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你离开的时候尚且年幼,竟还知道长安面貌,不过还是有变化的,未央宫已经完全建成了,这次进宫你就可以看见了。”
“嗯,舅舅,六年了,你想我吗?”
“当然想你啊,倒是你啊,舅舅原先真没指望你能认出我来。”
“我怎么会忘记舅舅呢。”
“舅舅,你抱着我累不累,要不我自己走吧。”
“不用,抱你,舅舅还是抱得动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靠近皇城,“阿姐,我们到了。”
几人一起走进正门,“也不知道你带了多少人来,我也就放了一些宫女和侍卫在这里,阿姐若是不喜,遣回来就是了。”
“不用了,这次因为赵王的事,我们带来的人委实不多。”众人落座,张嫣被安置在他怀里。
对面的张偃看着刘盈,有看看张嫣,再看看上首的母亲。
“阿弟,赵王如何?”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只是不能回封地了。”
“我此次来就明白了。”长叹一口气。
“阿弟,跟我详细说说,这一路上,我的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刘盈看着张嫣,示意他可以说?鲁元公主点头。
刘盈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当初他们刚到长安,我也在审问一列中,赵王是没人敢用刑的,贯高倒是好的,他出庭受审的时候,被严刑鞭打几千下,用烧红的铁条去刺,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告诉我们说,只有他们这些人参予了,赵王确实不知。不管官吏如何审讯,他都没有说赵王一个字。”
“跟随而来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说,廷尉把审理贯高的情形和供词报告给父皇,父皇赞赏他是真壮士,想让人通过私情问问他,便派了中大夫泄公去。”
“后来泄公回来说,贯高告诉他说,人的感情,有谁不爱他的父亲妻子呢?如今他三族都因为这件事已被判处死罪,难道会用他亲人的性命去换赵王吗!但是赵王确实没反,只有他们这些人参予了。”
“他说谋杀陛下是因为陛下实在傲慢无礼,让他们很是愤恨,就谋划了刺杀他的行动,赵王阻止不了,他们也怕赵王阻止,没有告诉他关于刺杀的任何消息。”
“父皇一直最赞赏讲信义的人,于是赦免了贯高,也赦免了赵王。”
“泄公去告诉贯高这个好消息,只是没想到,贯高告诉泄公说他被打得体无完肤而不死的原因,是为了辩白赵王确实没有谋反,如今赵王已被释放,他的责任已得到补救,死了也不遗憾啦。况且为人臣子有了篡杀的名声,还有什么脸面再侍奉陛下呢!纵然是陛下不杀他,他的内心也惭愧,于是仰起头来卡断咽喉而死。”
说到后面哽咽起来,张嫣抬头看着他微红的眼眶,眼里满是湿润,见张嫣看着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是个义士,就这么死了,真的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那我父王怎么还没有回来?”张偃问道。
刘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以后不要叫父王了,陛下已经在拟旨,赵王剥夺封地,贬为宜平侯。”
“那赵国会成为谁的封地呢?”张偃忙问道。
“旨意下达就知道了。”
“阿姐,我就带阿嫣去东市走走,你们就现在这里收拾行李吧,父皇知道你们来了,最近应该就会开朝宴的。”
“我知道了。”他们走后,鲁元看着张偃,“阿偃,他是你舅舅,是太子,是未来陛下,以后说话自己注意点,你舅舅给你脸面,你不要上脸了。”
张偃低头不说话,“阿母,我先走了。”
刘盈牵着张嫣走在东市的青石板路上,长安城内外的交易都会在这里完成,早上天还未亮,商贩进城,天黑,商贩出城。
东市里,应有尽有,刘盈手上拿了一些吃食,张嫣走在前面,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路走来,买买买,她突然停住脚步,“怎么了?”
“吃不下了。”她的胃真心没有这么大。
刘盈接过她的糖葫芦,将手上剩余的吃食全都交给随从,“那我们去前面看看。”那是一座银楼。
张嫣牵着他的手,“舅舅,你为什么还不娶妻啊。”这时候的刘盈也已经十四岁了,按照常理,即便是没有娶亲,也应该定亲了。
如果这时候他能成亲,那皇后的位置就怎么也轮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