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的目光一直扫视着下面,自然是看到了张偃的目光。
虽然她也对刘盈颁布这两道旨意看不明白,但是自己的外孙能封王,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端得是一个名正言顺,对张偃使了一个眼色。
圣旨念完,张偃出来领旨谢恩,心中百味杂陈,自己能封王靠得也只是自己的身份而已,现在他就更是被囚禁在这座长安城中。
退朝之后,众大臣议论纷纷,相携往外走去,张偃还未走出大殿,也被叫到了宣室里,宣室里太医围在刘盈身边,张嫣焦急的看着正中心的人,吕雉带着刘仁和张偃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大声斥责。
张嫣眼眶通红,下来她身边,“舅舅自睡下后就昏迷了,现在还未醒来。”
吕雉听完立刻上前,看着床上的儿子,悲从心来,眼泪也是不可控制的掉下来,刘康紧紧抱住张嫣的大腿,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张嫣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心疼的将他抱起来,“母后在这呢,不怕。”
轻声安慰过后,刘康看着床榻上的刘盈,“父皇怎么了?”
“父皇生病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好?”
“很快就会好的。”张嫣如此安慰道。张偃站到她身边,说,“今晨的圣旨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啊,我知道啊,还是我在旁边磨的墨呢。”
“哦。”
殿中气氛越发凝重,时间一点点过去,床榻上的人还是毫无知觉,几个医者的汗水从额角滑落,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跪在床榻边,“臣等无能。”
宫里的医者战战兢兢天天把脉煎药,宫外的医者进进出出,谁也没有把他叫醒,张嫣看着他一点一点消瘦下去,就连他说得假死都不信了,只当他的假死是个托辞。
她也给他把过脉,擅长医理的紫藤也来过,得出的都是和医者相同的,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自己也逐渐消瘦下去。
三天后,当张嫣迷迷糊糊的在床榻边醒来,床上之人已经没有呼吸。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在她用尽全力哭嚎的时候,外面的侍卫和舍人都已经冲了进来,见此情形,众人已经明了,纷纷跪下表示哀伤。
她回头看着那些人,沙哑着嗓音说,“去告诉太后,陛下驾崩了。”一字一句,带着哭腔。
“再去将皇子皇女带过来。”众人领命下去。
在未央宫的皇子皇女是最先来的,岁数都不大,又遭逢变故,自己的亲娘被关到了永巷中,只能战战兢兢的随着大宫女和乳母跪在地上,茫然无措的跪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
过后不久,吕雉就带着刘康来了,吕雉钗环尽卸,刘康身着白衣,吕雉上前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起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从心来,只是落泪却不曾啼哭,床上之人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生前英俊的模样,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要这么对她,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她是太后,现在就要靠她主持大局,她绝对不能慌,绝对不能乱。
刘康上前跪在张嫣身边,“父皇,父皇,快起来。”推推他的身子。
张嫣抬头,眼眶通红,“让我为陛下更衣吧。”在更衣之时她不着痕迹的给他把脉,一点脉象都没有,趴在心脏处,也没有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是疑惑,这是吃的什么药,假死的如此真实.
亲眼看着刘盈放进棺椁里,之后就是昭告天下,鸣钟九五之数,一任帝皇的政治生涯就此落下帷幕。
宫中挂上白布,飘荡在大汉空中的黑色旌旗也换成了白色的旌旗,宫中上下一片哀悼凄迷之音。
宫中一切有条不紊,先太子刘仁的棺椁,因先帝怜爱,一起放置在大殿中,受人香火,在先帝入皇陵之时,跟着自己的父皇一起入土为安.
椒房殿里,镜子中的张嫣容颜憔悴,乌黑的秀发只插着一朵白娟花,“娘娘为什么不留下陛下呢?”芙蓉很小声的问,芙蓉身为大宫女,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不许胡说,陛下已经驾崩了。”她轻声斥责。
“诺。”
“小心隔墙有耳。”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反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不留下他呢,也许是因为他的肩膀到现在已经承担不了大汉的江山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已经多留了两年,这已经够了,足够了。”
“大殿上,太后娘娘并不是太伤心。”
“她对自己儿子的心是真的,我外祖母的事迹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在战争年代,她很苦,就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