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阿嫣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阿母,病重在床,也是趁着这个契机,她的禁闭才结束,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让人燥热难安。
长乐宫的宦官前来宣旨,宣布她的禁闭结束,并且让她立刻赶往鲁元王府,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也许是母子连心,冥冥之中她就感觉不好了。
几乎是飞奔着往鲁元王府去,府中的人见到她一个个行礼问安,她都不理会,来到自己阿母的寝室外,里面传来低语声,还有几声抽泣声。
她立刻推门而入,里面的人看到她,全都站了起来,除了坐在床榻上的吕雉,她快步走过去,跪在床榻边,看着床上的阿母,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推推她的身子,口中喊着阿母。
又看向吕雉,对她说“外祖母,阿母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外祖母,阿母这是怎么了?”她的右手握住吕雉那只枯瘦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吕雉看着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不发一言,又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自己的儿子先自己而去,如今女儿也要先走一步,“这两个不孝的孩子,从来不让我省心,不孝不孝,竟然都抛下自己的阿母,自己要先走,我真是白养了他们两个。”说道这个,吕雉也不由的悲从心来。
自己的儿子是被自己逼死的,女儿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都是她自己做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在他们身上啊。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有什么报应都报应到我身上来,我吕雉不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孩儿,为什么。”她一声声哀嚎,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女子终于痛哭起来,抽出自己的手,一拳一拳打在鲁元的身上,口中喊着不孝儿,不孝儿。
看到这个样子的吕雉,张嫣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这番动静,床上的人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张嫣,伸出自己的手,张嫣立刻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鲁元嘴角含笑,“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儿。”
“阿母,阿母,是儿不孝,现在才来。”
“不怪你,能看到你我也能瞑目了。”又看向吕雉,“阿母帮我照顾阿嫣,我最放心不下她。”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谢阿母。”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含笑而终。
“阿母,阿母。”张嫣哭得更凄惨了,趴在她身上,泣不成声,吕雉看着自己的女儿,难掩哀伤之情,站在一旁的张偃没有哭泣,只是眼眶通红,旁边的张偃媳妇立刻跪了下来,低声啜泣。
众人一番痛哭,良久,室内才安静下来,只剩下张嫣偶尔的啜泣的声音,吕雉对张偃说“阿偃,去为你阿母准备后事吧。”
“你阿母跟我说过了,她会陪在哀家和先帝身边,来世会继续当哀家的好女儿。”谁也不敢反驳。
吕雉在这里停留两日,还是回到了皇宫,临走之际,看着憔悴的张嫣,“阿嫣,要不要回宫去。”
彼时的她正在为自己阿母守灵,抬头看着她,“外祖母,我想要多陪陪阿母。”
看着她红肿的眼神,“好吧,那哀家就先回去了,待到鲁元出殡之时,哀家会带着阿康一起来的。”
“我知道了。”说完后就低下头。
走过张偃身边,让他好好照顾张嫣,时值夏日,尸体并不能放得太久,但是出殡的良辰吉日又时隔一个半月之久,于是在这炎炎夏日,她的身体被放置在冰床之上,隔着重重纱幕,散发着寒气。
而那重重纱幕下,只有张嫣两兄妹才能进去,就连张偃媳妇,现任鲁元王妃也是不能进去的,张偃当时见到那冰块的时候,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怎么找到那么大一块冰的,他相信就算是在皇宫中,也难以找到这么一块浑然天成的冰床,每天的养护也都是她亲自动手的。
夏季中期,她的母后终于出殡了,送行的人从长安城内排到长安城外,就连被禁足的刘友都被允许出来,来送自己的姐姐一程。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那几个孩子也不能逗她一笑,她整个人陷入悲伤的情绪中。
但今年,厄运缠身,自从禁足结束后,张嫣就再也没有上过朝,吕雉很快也病倒了,这个消息还是长乐宫里的舍人来报,得到消息的时候,她立刻就赶往长信殿,吕雉还在昏迷,医者侍候在旁。
太皇太后昏迷,如今太后就是这个宫里的主人,医者行礼,她询问情况,众位医者所说,大致相同,心神劳累,积郁成疾所致,应当静心修养。
让他们下去熬好汤药,她就坐在旁边等着吕雉醒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