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那个瞬间，侯文杰能感受到，有诡异在他心中诞生了一个念头。

在那个念头里，他脚下的土地被他踩空了，世界如同纸糊的，他在空空洞洞的天地间不断的往下掉，却永远也落不了地。

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收束，那一丝诡异也与刹那间被镇压。

然后，他对上了这只蝴蝶冷漠的眼睛。

那一瞬间，侯文杰感觉到，黑与白的边际在蝴蝶翩翩起舞的翅膀上交融，空间被蝴蝶扇动的翅膀分割了，一只只长着恐怖利齿的鱼从那被切割的空间中涌了出来。

它们正是侯文杰之前所见过的那种鱼。

只是较之前见过的那些鱼，眼前的这群鱼，它们的眼睛里长出了触手。

这让侯文杰联想到钱佳名之前所说的海怪。

鱼群汹涌而来，数不清的触手触发了钱佳名不好的记忆，他整个人缩在车里瑟瑟发抖。

侯文杰没有回头，也知道钱佳名的恐惧，于是他开口道：“别怕！”

在无数个触手触及车身的那个刹那，侯文杰口中念道：“黄泉降世！”

浊浪滔滔，黑气滚滚，阴风嘶号。

一只只鱼儿，涌入黄泉，它们表面看起来来势汹汹，但自身却是如此弱小，翻不起丝毫波浪。

钱佳文自然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刚才，被侯文杰自信的语气安慰过的他，没那么慌张了。

但他仍然瞪大了眼睛，双手握得紧紧的，心里既有压制不住的恐惧，也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他感觉得到，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很快，就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然后，他便听见侯文杰念了一句“黄泉降世”，随着这四个字而来的是一条虚幻的黑色河流，河流浪涛翻滚，将所有鱼儿卷起，然后消失不见。

黄泉！黄泉！钱佳名看到这样一个只出现在神话小说中的词，亲眼在他眼前具现！

这种场景，让他实在震撼莫名，眼前的人，到底是人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