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局呢?”
“那四处乱窜的报警声就是了。”
似乎仍然维持着运转,但却显得单薄可怜。
“今晚已经好多了,昨夜满街都是惊慌失措的市民,我们救人都救不过来。根本不知道那些新进的流民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对城里的路熟悉得很,弄得那些保安局的人团团转。”
“听说有些城区的街道被流民占领了,今天还有不少与保安局和守备军对峙着。”
月音听着他们零碎的描述,总算缕清了暴乱发生的大概顺序。流民一开始是从人口密集的几个城区窜出来的,在城里多个地点都出现了纵火。而后暴徒开始当街杀人,随后还有爆炸。保安局是出动了,但是逮到的人并不多,这些暴行也没有因为保安局的出动有所收敛,有些甚至围攻保安局的车。仅仅三小时,就蔓延了五个城区,但直到几乎炎京一半的城区都出了事,才开始将外城的守备军调至内城来参与镇压。猫峪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城外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流民骚动,或许这就是军队支援迟迟没有进城的原因,可是护卫军呢?城内一直驻扎不少护卫军,以前也曾参与内城大型骚乱的镇压,昨夜却默不作声。直到今天早晨,才陆续见到一些护卫军。
“护卫军声称人手不足,只能负责大概两三个城区的安全。听他们的意思,只打算在教会和周边两个区护卫而已。”
最终下车的地方傍晚刚发生过冲突,已经被控制住了,虽然被波及的人不多,还是死了好些市民。现场也有救护车,但相对于受伤的人数来说,救助的效率不高。猫峪和负责救护的护士简单了解情况后,便熟练的招呼同伴开始工作。市民中有不少人不愿去太远的城区,只有那些受伤的流民被几个保安局的人守着,因为不会成为医院优先救护的对象,可以交给慈济团负责。月音知道赦民优先的法则,意味着这些流民即使豁出性命进了炎京,也没有摆脱被抛弃的命运。
“这儿离圣医会有些远,那两个重伤的恐怕撑不到圣医会。”猫峪和几个同伴看了看那几个流民的伤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流民精神面貌比坎萨外的那些好多了,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里好几个的手臂上缠着黑布条。
“虽然是施暴者,可你仍然选择救他们。”
趁着保安局的看押人员和同伴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猫峪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施暴者?之所以有反抗,不正因为受到了不公吗?十年来这些城外的流民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猫峪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下去。月音明白她的意思,在沙漠里月音也看到过流民地狱般的生活以及他们目光中的那种绝望,让人看一次便难以忘却。那些绝望同时滋生出一种残忍,以致于想要展现慈悲心都有可能需要付出生命代价。长久下来,绝望与残忍纠缠着生长,有些跟着主人走向了死亡,有些竟奇异地团结了起来,变成了沙盗那样的存在。
“保安局允许你们救他们?”
“他们现在人手不足,也嫌伤患处理起来太麻烦,医院又人满为患,所以巴不得有我们这样的组织帮他们收尸了。圣医会的权威还是有的,还有守备军保护。我优先救人,后面要怎么处理我们就管不了了,毕竟他们也伤了人。”
月音看到了猫峪的无奈和矛盾,她既想救人又不能原谅这些人的暴行。他们即使能在圣医会活下来,最后交回给当局,很大程度上还是死路一条,毕竟这场暴乱已经不是单纯的民众闹事,还带着特殊色彩。
这一夜也根本没能消停下来,月音主动帮着慈济团救助伤者。猫峪看着她没有因自己早先拒绝的态度而埋怨,却反而主动提供援手,对月音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了半夜,猫峪过来和庞克、索兰告知换班时间时,月音才想起自己的事情。
“明早九点在发车地点见。”猫峪对着这对情侣说完,转过身来对月音表示感谢:“我为昨天的态度表示抱歉,你还帮了我们这么多,真是惭愧。”
“举手之劳罢了。”
猫峪热情地邀请道:“今后如果有兴趣加入我们,欢迎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