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三我化学课被请出教室那件事,使得我们已经在最后一排窝了好几天,还有几天才结束。
杨总今天有些焦虑,并不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别的探险目的地。体育课他说他不想去上,也就拉上我一同逃课去了。
食堂还没开饭,我们只能隐蔽在督导不常巡视的地方。这第一次脱离体育课的自在与刺激,全拜杨总所赐。看他不慌,那我跟着老油条,也不用慌。
后来他和我一同站在教学楼和足球场看台的连接处,手拄在栏杆上吹着风。足球场的那面是一片新修的楼盘,我们看着它长大的。楼盘的楼栋较为稀疏,可以从楼的间隙中看到后面的一座土山,也就是破晓台山的余脉。
“他们解散了。”杨总居高临下遥指向足球场对面,其姿势完全可以用于8848手机的广告。
此刻,我们班的同学正由一个松散的方块形状四散开来。
“还有十五分钟下课。”
“你知道不,昨天我走到这个地方,差点人没了。”
“所以你干嘛了?”我也将自己的站姿调整的与他相同,不喜欢别人对我卖关子。
我们这样面朝西边,实际上是迎风站着。秋天慢慢来临,风越来越猛烈了。
“再多站一会儿,你头发那……发际线就更高了。”
“还我发际线,我告诉你!”我最近是真的脱发,也很反感别人对此评头论足,“就你这发量还好意思。”
“跟你说吧,刚才走在你后面,你那个头发掉的,吹过来,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将手捂在前额上,一只手指向正前方:“这个就是所谓的山地风,是吧?真的贼猛。”
“什么山地风,听都没听说过。”他已经不管不顾,任由他的头发狂乱着,“我发现了,这里是整个三中的风口,你看后面的树。”
“想当年,我中午走回来,看着破晓台那边的风景,已经感觉到风很大了,然后走到这个地方来,那个风突然一下就更猛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干到地上。”
“草,你好像没跟我讲过。”杨总那假装关切的表情背后满是快乐。
“然后我就爬起来嘛,旁边的一群人围着我站着在那说‘卧槽’。”
“不愧是你!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他没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笑声被风吹回来,传到我耳朵的时候还是很大声。
“就前两天啊,那是我最丢人的一次经历了,真的,社死现场。”
我转头看了一眼,这才确认我们所站之处,恰好就是我那天被吹倒的位置。
“来自郊区的风见证了这一美好时刻。”杨总远远的指了一下楼后的贫瘠山坡,“你就告诉我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我有什么没告诉你的?”
“那天你在课上写那个小本子,我下课过来,你看到我立马就把那个小本本收了,那是个什么呀?”
“你记不记日记?”我反问道。
“你那不是日记,我还是瞄了一眼的。什么东西?”
“哈,这个都瞄。”
“不是关于周檀君的吧!”他笑了笑,笑出了一种高冷气息,“对不起,我想说566。”
“哇,坚持了一年,嘴又闲起来了。”我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还会出现,没想到是现在,“我们两个的谣言不会又出来了吧!”
“想什么呢?你是隐藏的很好的一个人。”他把我两手间的距离拉开,“你平时那么低调的。我猜吧……除了我,当然还有朱朱,没人知道你喜欢谁。”
“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吧。”
“但是周檀君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没有理会我的质疑,“她那个……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是周檀君吗?是566吧。”我想办法纠正道,“算了,我也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那个是啥?”杨总两手向我摊开,“那个小绿本子?可以揣在口袋里面随身带的?”
“那个也没什么,就是我做梦日记。”
“做梦日记!”杨总肯定对此从未耳闻,毕竟在我认识的人中,这可以说是我的首创,“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专门来找你闲谈闲聊,就是想套你点话?”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我在问你做梦日记。”
“这个啊?就是记录梦的,你要看吗?”我其实挺想把这个东西分享给大家的,让人们开开眼界,了解了解我在梦境中脑洞能有多大,“可以给你看。”
“真可以看?”他显得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