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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有心

杨总已经联系不上了,他们学校比我们提前开了学。这个学期,韩毕月就将中考,我与她做同学的日子即将宣告结束。再往后,比喻的有内涵一些,便会是彻底的“异地”。

不知道像这样,我们以后是否还会有机会一同出游?忠清中学的学生,又凭什么看得上三中的人呢。等到刘翕源也初中毕业,填报忠清中学的志愿,我不会作为这小群体中唯一一个留在三中的人而孤独终老吧。

经历这么久的星座测算与塔罗占卜,我已经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白日梦时,找到了不少自我安慰借口。我所作的那些最坏的打算,无一例外都不至于。

思来想去,真是悲催。

我希望再去一趟丝路信语,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暂时的,我还没有在那里找到新的追忆目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没把它放在心上,标志性的事物已经回想不起太多。卫星地图天天翻看,我几乎地毯式搜索遍了丝路信语这一三平方公里的片区,没有一片区域可以与记忆中的素盏相对应。

以我骑行方式变化的趋势,平均速度在不断增加。这样一来,那四点九公里越来越不是问题。只要放我骑车出门,便一定能神速到达。但我终归只去过辰源花园一次,那里的陌生感远强于归属感。

还是等有空再说吧。

站在阳台,我眺望已经完全被隐没的破晓台方向。除了轩敞塔一线,那个方向已没有一片色彩与三年半前相吻合。但那里有丝路信语,这或多或少可以作为一个信念。

但是谁又能在乎?柳心公园离我们家这么近,不也被房子遮的严严实实吗。

想到柳心,弯哥的形象突然浮现于脑畔。那天我们的的所言所闻,实在太深入。

紧随而来的,是不知是否有效的新计谋。

就算已经知道严阿姨是韩毕月的老师,我仍觉得不够。

找了个机会,我以去阳台拍照为借口借来爸爸的手机。一入手,我便打开桌面上的“联系人”,点击设置中的通话录音,在自定义中将“韩常立”勾选为每次进行通话自动录音的联系人。

当天下午,我偷偷点开他的“录音机”瞄了一眼,惊喜地看到新的“通话录音”一栏后赫然显示着一个“1”。

点进去后便一目了然:下午四点当我在画室时,韩叔叔打来了个二十一分四十二秒的电话,约他去乐浪广场打羽毛球。

今天我回家时,他刚好回家,原来是和韩老大约着出去了。外面正巧狂风大作,我便借口说要再去阳台拍几张,又一次借来他的手机,将通话记录以三倍速快放。当时他们所有的交谈,都被我悉数获取。

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暗含的信息量可想而知。只是只字未提我和韩毕月,但足以证明此举行得通。

搭配上原先就已经相当熟练的适时查看微信聊天记录,还有什么情报我不能及时捕获?

睡觉时我也为此纠结,因为这做法听上去太不正经,甚至可以说有违伦理道德,就连碟战剧中“讲义气”的狠角色都不约而同将其作为下下策,但最终我问心无愧。

就这样,寒假如期接近尾声。

开学前最后一天,弯哥忙于准备开学考,而我骑上车四处逛了逛。这还是我头一次不为追忆而远程骑行。

但它又何尝不是一次追忆?

路途行至中间,我已经对如此一个人旅行的意义有些质疑。从前的我认为这是不折不扣的热爱生活,现在我却不再很相信所谓“自己觉得有意义的就是有意义的”。

相约出游,总有人与我共享喜悦;独自出行,谁又能来共享这份自由?

傍晚时分,我将车停在清冷的柳心公园旁。湖面依旧封冻,我站在浮桥中央,拍摄落日时天幕中的丁达尔效应后发给弯哥,可想而知她迟迟没有回我。

我也去了那天我们偷偷上游船那个码头、她学猫叫的那条小路、回忆不再的那曾经熟悉的网球馆……

这些,我都以拍照的方式打了卡。

再次将照片发给她,她发来三个连贯的大拇指敷衍敷衍便告诉我,她现在忙于准备开学考,还让我也干点正事。

“卷狗。”我蹲下来拍拍侧方护栏外的冰面,“我现在还在那天咱们一起拍酒吧的灯光那座桥上。”

“good。”

看这短的可怜的回答……真是个现实的人。

我想来想去,手机对面不会直接是严阿姨吧?

后来迫于胡思乱想中夹杂的戒备心,我也没再打扰。

回家路上,街灯都已经点亮。

此前骑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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