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贺知白并没有去买什么抗生素,抗生素属于处方,必须有医师开具的抓药单才能买到。
走出医院大门,身后那股时有时无的视线感,变得明显起来。
这道目光,在他从家里出门开始就跟着他。
他被跟踪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他,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医院的自动铁门,贺知白往旁边一转,藏进人行道边上种着万年青的花坛里。
大约四五分钟,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小跑到贺知白站过的位置,左右张望。
他在原地晃悠许久,才一脸懊恼地对着空气挥了一拳,然后按住右耳的位置压低声音与什么人交谈。
“老大,人跟丢了,对方很警觉,才两个小时不到就发现我了。”
“好的,你先回来吧,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在他住处盯着。”
“好的老大。”
结束对话,男子回头将左右的人行道扫视一遍,才不甘心地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出租车彻底消失在这段路上,贺知白才从花坛里出来。
他听不清男子和另外的人说了什么,估计是还会盯着他。
看了一眼手机Wechat里不到一千块的余额,贺知白选择先去旅馆过一晚,剩下的明天再想办法。
一百多块一晚的小旅馆是大云镇最平价的旅店,当然,相应的条件也不会太好。
躺在十几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透过板墙听着隔壁男女的声音,贺知白努力放空自己。
只是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实在是挑动人的神经。
青年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戴上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窝在一米五的小床上,一边刷视频,一边等待隔壁响动结束。
只是,隔壁的结束没有等到,贺知白反而先睡过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贺知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
“来了来了!马上!”
可,随着房门被打开,贺知白一个激灵,反手就想关上。
门外的人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抢在他关门之前按住门板。
那人正是在医院被甩掉的跟踪之人。
男子冷着脸,寒冰般的目光像带着利刃,锁定贺知白。
贺知白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男子将门往里推了推,留出更大的空隙,接着另外一个女人从过道走过来,她的手里还拿着纸和笔。
“你好,别害怕,我们只是照例和你录个口供。”
“录口供?”贺知白茫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做什么。”
看着紧张的青年,女人嘴角往上提了提。
“我问你照实回答了就行了。”
“昨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你都在哪里?”
“我在房间里。”贺知白说。
他是昨天晚上八点不到来开的房,之后一直都躺在床上。
“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吧……”那种事情,不好说吧?也不算奇怪吧。
“先生,请把你知道的如实回答。”女人嘴角挂上的笑容没有持续几秒,立即消失不见。
“真的没有奇怪的声音。”
贺知白被看到眼皮一跳。
“我昨天到房间就没出去过,隔壁就一男一女在开房,没有其他声音,后来嫌他们太吵,我就戴了耳机,更不知道了。”
说罢,青年整张脸像是着火了一般,对面的女人却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真的只听到这些?”
“是的。”他总不能还要出去看吧?
“你听一晚上墙角,就没听到女人的惨叫之类的?”
贺知白:“……”
确实叫得挺惨的,但那不算惨叫吧?
青年紧闭嘴唇,没再开口。
监视的男子轻咳一声,女人才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拿着本子退出房间。
咄咄逼人的女人一走,贺知白抬手擦去鬓角的冷汗,他慢步跨出房门,却见过道上围满了人,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像是警察,却没穿制服。
“隔壁发生了什么吗?”
大概明白这些人并不会真的对自己造成伤害,贺知白回头对跟踪自己那人问了一句。
男子放下扶着门板的手,绕开贺知白,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厌烦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