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贺知白就被顾西洲从床上叫了起来。

浑浑噩噩地洗漱之后，两人下楼离开小区，在小区外边的人行道，看到一辆商务车。

两人一出小区，商务车副驾驶的窗户便降下，络腮大汉那张熟悉的脸从车里伸出。

“老大，这里呢，你迟到了哦。”

顾西洲瞄了一眼跟着自己满脸怨气的贺知白，走到后座拉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

车上一共有五个人，除了贺知白比较熟悉的大汉和女人、裴玉以及周司然，还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年。

少年穿着宽松的卫衣，显得整个人瘦弱苍白，看上去像刚上大学的样子。

整辆车，在顾西洲带着贺知白出现到上车，只有他无动于衷，一个人默默地盯着窗外，如同自闭症患者。

顾西洲二人上车后，原本坐在中排的女人悄悄退到了后排，将中排的位置留出。

“老大，你怎么把这些小子带来了？”大汉回头，视线在贺知白身上上下来回巡视。

顾西洲没有接话，系好安全带后，敲了敲商务座的扶手，对驾驶座的裴玉道：“开车。”

裴玉闻言立即发动油门。

大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顾西洲回答，才挠挠头收回目光坐好。

“蠢货。”后座的女人低骂一句，也将目光瞥向窗外。

瞬间，车内一片安静，气氛僵硬。

顾西洲事先向贺知白问过宋暖暖家的地址，但上车后顾西洲并没有让裴玉直接开去宋媛媛家。

不过也是去离湾的方向，只是在下高速之后，商务车驶向了与宋暖暖家相反的路。

沿着那条路开了大约二十几分钟，裴玉把车子停在一条三叉路口，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下车。

贺知白跟在顾西洲身边，看着大家在周围寻找什么的样子，心中疑惑不解。

顾西洲走到拐角处一块广角镜前，他面对着广角镜，看着镜中另外一条双车道，不等贺知白询问，主动开口。

“这里是宋暖暖出车祸的地方。”

“这里？”贺知白回头去看身后的路口，确实在地面看到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当时的监控显示，宋暖暖一个人站在路口，斑马线指示灯变成绿色后，女孩走上了斑马线。”

“可，她没走几步，一辆中型挂车突然变道，朝着女孩撞来，直接从女孩身上碾压过去。”

“可事实上，车祸发生时，广角镜里还有个人，站在路口远处的监控盲区，那人看到女孩被撞死后才离开的。”

“宋暖暖的死和其他几起案件相似，看似意外，实则都有一个与案件毫不相干的人出现过。”

“这人的出现，会带来死亡，但——”

“每起案件，出现在现场的人都是不同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我们怀疑那个感染者，可以变换外表，这是之前从没见过的。”

“你说你在宋家看到了宋暖暖，我想你看到的可能不是宋暖暖，而是变成宋暖暖样子的感染者。”

“本来我们是打算让周司然去解剖宋暖暖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时我派出的人晚了一步，尸体已经移交给警察，警察又以意外结束了案件。”

“上头发布下来的调查令，刚到警局，尸体就已经被家属认领，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只好暗中追查。”

“宋暖暖死的那天，天上飘起了很多孢子，那是感染者分泌出来的东西。”

“孢子？”贺知白的视线跟着顾西洲，放在广角镜里不起眼的人行道拐角，“是一种白色的，像是尘埃一样的东西吗？”

“是的，你见过？”顾西洲回头，凌厉的视线像利剑一样扎在贺知白身上。

他总是这样，审视别人的时候，会看得人气都喘不过来，给人一种可以洞察人心的错觉。

“我在宋家见到过，就在昨天，当时屋子太黑了，只觉得灰尘重，没在意。”

“不好，要出事了！”男人表情一变，猛地抓住贺知白的手，“去宋家！”

“赶快！现在！立刻！马上！”

在周围勘测痕迹的其他人，听到顾西洲的低喝声面面相觑，却飞快的退回来。

上车后，由顾西洲亲自开车，他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如同离弦的箭窜出去。

限速最高80的双向马路上，男人硬是将速度飙到140。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宋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