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中的青年眼尾泛红,脸色苍白到透明,声音虚弱得如刚出生的幼兽。
看到贺知白,顾西洲长吁一口气,人也跌跪在对方身边。
“真蠢,你可没死,还活着呢,会长命百岁。”
“真的吗?”青年愣愣地问,好似孩童般。
“真的。”
“可是顾西洲,我好痛。”
“没事了,能治好的,也不会留疤。”
男人眉眼柔和下来,伸手从青年后背穿过,将人抱起来。
“真好。”靠在男人怀里,青年望着天空,小声感叹。
他相信顾西洲说的话,因为对方身后有一个神秘似乎还很厉害的组织。
不过,也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顾西洲,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帮你拖住感染兽了吗?”
“拖住了。”男人说。
“那我肯定很厉害。”而且他还是个普通人。
不对,最菜的感染者。
青年弯起眼角,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他一直都很厉害的,赖总也是这样说,原哥也是这样说。
但是,只有顾西洲这样说的时候他才会有自豪感,毕竟干的是一件大事。
唯独那两人不曾认可过他,可很多人都认可他啊。
顾西洲将人抱着放到副驾驶,贺知白连忙用右手拉住他的衣袖。
“顾西洲,我帮你从感染者手中抢了一堆资料回来,他们在饲养感染兽,还养了很多。”
“好的,我知道了。”
替人将安全带系好,顾西洲才去驾驶位。
他刚一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便见夏明溪也跟了上来,伸手去开后座车门。
男人脸色一黑,冰冷地制止:“夏副队,我似乎没说过要带你一起。”
女人举起的手僵住,不等她开口,顾西洲已经上车坐好,脚下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站在寒风中,看着跑车留下的尾气,哪怕是夏明溪这种骄傲的人,也忍受不住眼里泛起泪花。
顾西洲居然将她一个女生丢在这里,就不怕那些感染者回来她会有危险吗?
她不过是来找他回医院,明明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的是顾西洲。
后视镜的人影逐渐缩小。
贺知白眨眨眼,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你很讨厌她?她惹你了?”
“我不讨厌她。”顾西洲回答,语气十分平静,“我只是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喜欢我?那又怎么样?”男人扬眉,“喜欢我和我有关系吗?我又不喜欢她。”
“况且,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她们每个人的感受我都要在意?”
“……自恋,你别太要脸。”贺知白翻了一白眼。
“不是自恋,只是陈述事实。”
“放屁。”就顾西洲这个臭脾气,到底是谁喜欢自作主张?
蛮横霸道,简直不要太恶劣,会有人喜欢他?
贺知白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和顾西洲见面时,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看蝼蚁的目光,女孩子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
“你别不信,改天给你看看我收的那些情书。”
从来没收到过情书的贺知白:“……”
不是,他有病吧?谁要看他收的情书?
贺知白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有点难以言喻,嫌弃地撇开头。
炫耀!
绝对是赤裸裸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