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使她浑身没劲。

可她却用尽了力气拽住谢之喻的衣袖。

谢之喻回头，垂下眼帘看着姜镜黎微微颤抖的小手。

看着她睁得圆圆的杏眼。

两人对视良久。

姜镜黎盯着他深邃的双眸，轻声说道:“我身上有千灵香，梦魂香对我是没用的。”

论香，没人比她更懂。

她一直都没有睡着，从他进来的那一刻，从月凛香飘来的那一刻。

她就更清醒了。

她犹豫了一下，眼睫微动，还是问他:“殿下不是说碍眼吗？为何还要来……”

谢之喻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他居高临下，眼底透出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他问:“那公主呢？拽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薄凉的嗓音给每一个字都镀上了寒边。

姜镜黎的手指不由地蜷了一分。

谢之喻等了两秒。

抬起手将她的手扯开。转身离开。

姜镜黎慌乱地从床榻上起身。

心已经不跟着她的想法走了。

她顾不得穿鞋，直接光着脚丫跑了下去，停在了门口。

谢之喻在门外，听到了她跑出来的动静，终究是没能忍住。

他转身，看了一眼姜镜黎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小脚。

他的心也没能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门外的微风拂过她柔软的发丝，带着一缕青丝划过眉眼。

谢之喻的心颤动一瞬，大步走到姜镜黎面前，将她打横抱起。

把她放到床榻上。

对她冷声说道:“再下床，我不会再看你一眼。”

谢之喻说这句话时，都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

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睛，就会深陷。

他就舍不得了。

谢之喻再次走到门口之时。

姜镜黎的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她有些急促地说道:“那是我哥哥。”

谢之喻脚下步子一顿。在漆黑的夜里，背对着姜镜黎，无声地勾了勾唇。

她解释了。

“是我皇兄，萧睿。不是旁人。”

……

谢之喻没有回应，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渐渐消失……

他甚至没有看到姜镜黎的双眼不受控制的红了。

姜镜黎长睫颤动，一丝苦涩从心间流淌出来，盖过小腹上的微疼。

脚下还留着他怀里的余温。

空荡的屋子里也还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月凛香。

他都不在意了，是吗？

——

第二日。

姜镜黎拿上新画好的图纸正欲出府。

在宣襄院门口碰上了付衡。

付衡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姜镜黎下意识朝北玄院里看了一眼，没人。

她问:“付大人回来取东西？”

付衡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不瞒您说，殿下要回靖周了。”

姜镜黎方才还平静的面色忽的微沉，她问:“回靖周？”

付衡又点了点头，“公主难道还不明白殿下的心意吗？我是殿下从小培养的暗卫，跟着殿下多年，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此次回靖周，应当是不会再回来了。”

付衡又叹了一口气，“哎，公主同殿下既无缘，也不必再有牵扯。属下也只希望殿下好。”

姜镜黎顿在原地，握着图纸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她眼睫一掀一盖。

竟有些不知所措。

鸿晨阁顶楼。

谢之喻懒散地坐在长椅上，双腿交叠。

一如既往的，既张扬又不失矜贵。

季文轩和周子羽坐在谢之喻的对面喝酒。

谢之喻手指轻轻捻着杯壁，回味着昨夜姜镜黎挽留他时的样子。

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想要大齐，殿下想要她，你何不将大齐灭了给她？说不定她就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把大齐灭了，她会把他给灭了。

谢之喻瞥了一眼什么也不明白，只懂乱撞的季文轩，说道:“乘风欲上的凤凰，是要亲自动手的。你懂什么？”

她不需要躲在任何人的羽翼钢甲之下，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替她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