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的季节又到了,泗城春天的早晨带着几分薄薄的雾气,从家里出发直到教室里,感觉脸上敷了个青草味的面膜。
一如往常,晨读的嘈杂声里混合着同学们八卦的闲聊。
我错过了和同学们建立感情的第一个学期,大多同学只知道班上有个叫陈泗的人,和邓宇是同桌。
早上出门时被一个不认识的老爷爷跟着,知道他是鬼,出门时就撞上了,外婆看不见,跟着我一路到了学校进了教室后就坐在我课桌上。趁邓宇没来我赶紧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老爷爷不作声,只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长草。
之前左师傅用黑狗血给我做了金刚罩,再加上画了几个月的固魂咒,现在魂魄稳了许多,看到鬼的时候也看得真切几分,一般情况下会有些搞混他们和常人,在阳光下,阳光会透过他们的身体,那样能更容易分清,但是在太阳被遮住的时候,在我眼里,他们和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除非他们现真身。
作罢,我不再理会他,他爱干嘛干嘛,反正也影响不到我,顶多倒霉一下子。
中午放学时他还跟在我后面,还是不说话,快转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我猛地转身,“你到底要干嘛?”
忍了一早上了,上课的时候就坐在课桌上挡着我的视线,我晃过左边,他跟着我晃,我摇过右边他还跟着我摇。
邓宇看我像看神经病一样,“大姐,上课好端端的怎么还跳起新疆舞了?”
罢了罢了,与他我无计可施,可不敢伏台,脑袋刚接触课桌,老师的粉笔子弹头就射过来了,准头稍差,但也足够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力了,我是班上第一个被老师扔粉笔头的学生,呵呵。
那老爷爷被我突然的转身吓得倒退几步,满脸惊慌,双手不停在胸前乱摆,“没没没……”
我有些不耐烦,“没什么没,跟了我一早上了。”
“我,我……”那老爷爷支支吾吾的,像他这样的鬼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额,鬼是没有屁的,屎尿屁这些东西他们没有,毕竟他们不用食五谷抿甘露。
“我听他们说你可以看到鬼,所以我才找过来看看。”老爷爷双手垂在身侧,眉毛高耸,眼光流转满含期待。
“嗯。”我点点头,探究般地看着他。
我俩对视了半晌,他不开口,我亦不开口。
此时外公送报回来看到我站在小区门口,问道:“站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吃饭。”
那老爷爷看到外公惊愣了一眼,我点头转身就往家里走,他还是跟在我后面不说话,我走进家里,他就站在阳台外面等。
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拿着小姨买的练习册搬来小桌子小凳子坐在阳台里,趁着亮光写练习,老爷爷还站在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变得慈祥。
就这样跟了几天,他一直没说话,像动物园里的饲养员观察动物一样观察我。
期间姚青青过来找我,说全思怡转学的事,自上次听到那男孩的声音之后就生病了,请了好长时间的假,本来那时候她就想来找我玩的,但我也请假了,回去才听她妈妈说我肩膀受伤了,姚青青关心地上下摸摸我,“怎么样?痛不痛?”……
问了一大堆问题,我摊开手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我好了,没事了,就是不能抬太重的东西。”
姚青青手附在我左肩上,按她以往的性子是要往上拍两下的,如今也只是轻轻上下摩挲着。
老爷爷站在姚青青身后低着头看我,用手指了指姚青青,“这是我孙女。”
我看着他那慈祥的脸上透出一丝忧虑,大概是想和姚青青说些什么吧。
“你想说什么?”
姚青青以为我是在和她说话,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道:“没有了,我想说的说完了。”看到我的目光是往她身后的,她转过头去左顾右盼,只看到附近几个正在打闹的男生。
姚爷爷伸手摸着姚青青的头,当然是摸不到的,只是图个安慰罢了,“她爸妈要离婚了,她妈妈想要她的抚养权,但如果她跟着我儿子,她的未来会很幸福,她妈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青青要是跟了她,日子不会好过的。我就这么一个孙辈,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好,我儿子以后会再婚,但那女人不会亏待她的。”说罢,透白的眼里涌出混浊的泪,泪流出眼眶便化作烟散去。
姚青青爸爸我只见过一次,在教育局工作,是个本分的人,而青青妈妈,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