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把那个女病人拖到了食堂，把那把刀放在了她手里。”

他说的女病人就是谷雨。

安怀宇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的正是凶案现场发现的刀。

“是不是这把刀？”

李克明点头认下了。

安怀宇说道：“你担心你离开的时候会被人发现尸体，所以将尸体藏在了柜子里，然后又伪造了现场，你真是不择手段。”

相比起斥责李克明的残忍，白鹭更想趁着李克明愿意开口的时机了解更多的真相，她问：“你为什么会找谷雨而不是别人？”

李克明苦笑了下，“精神疗养院的人都知道她和汤院长有矛盾，她好几次和汤院长差点儿动手，多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正好前几天李克明在制止谷雨和汤院长争吵的时候她推到了台阶上，受了点伤，本来是点儿小事，疼两天，不用上药也会好，但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计划，就立马借机伪装成右手骨折。

“还有……我看她病得挺严重，找她顶罪比较稳妥。”

白鹭将命案现场的照片举到李克明眼前，照片上是尸体的衣服有个奇怪的符号——双箭头符号。

“这是你弄上去的？”

李克明仔细看了看，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

那——那个头盔上印着双箭头符号的男人是谁？

李克明见白鹭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顿时就急了，“这真不是我弄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白鹭还是不说话，回想着跟这件案子有关的种种线索。

安怀宇把审问记录打印了出来，递到了李克明的面前，“没问题的话在上面签字。”

李克明很配合地签了字。

尘埃落定，他已经为李桦报仇了，孩子该安息了，他没有遗憾，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在李克明即将被带走时，白鹭突然看向李克明，问了句：“你刺杀汤院长时她什么反应？”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克明大脑一片空白，但他很快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一刀下去，应该是捅她心脏了，当时就没气儿了。”

“一动没动？”

李克明点头。

两名警员带着李克明离开，白鹭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她从汤院长死亡一事中脱离出来，冲着李克明喊了一句：“李桦没有死，他失血过多，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的话让李克明如同遭受了雷击，身体一顿。等回过神来，情绪陡然失控，嚎啕大哭起来，随后又笑了。

是啊，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老天爷怎么舍得随随便便把他带走！

警员带走了李克明，白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白队？”

白鹭说：“案子破得也太顺了。”

这未必是好事。

白鹭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印着双箭头符号的头盔。

安怀宇有些疑惑，说：“顺利抓到凶手不是好事儿吗？”

白鹭却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解释说：“我是觉得我和老杜抓到李克明这件事太顺了。”

顺得不正常。

“还有，李克明并不是专业医生，刀从汤院长后背刺入，想一刀刺中心脏，这几乎不可能。”

一条幽深的巷子，一只黑猫嗖的一下溜过，随后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麦医生，他拎着旅行包快步钻进了地下通道。地下通道里有不少人，他总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唯恐陌生的人群里有可疑的人。即便如此小心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跟了个穿高跟鞋和连衣裙的女人。女人戴着太阳镜和礼帽，将大半张脸都给藏了起来，只露出一张红唇。

麦医生越走越快，突然心里一慌，索性扔掉了旅行袋，小跑了起来。

斯文惯了的他并不擅长做贼似的逃跑，本来就脏兮兮乱糟糟的样子，几番奔命下来，衣服蹭破了，头发也更乱了，就连手上、脸上都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些许污渍。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不管那个踩着高跟鞋紧紧跟踪他的人目的是什么，都没有机会在人多的时候下手，所以，他跑向了人挤人的公交站台。

巧的是，公交车来了。

车门一开，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往上挤，麦医生也挤到了人群中间。

那种推推嚷嚷的感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