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泪眼婆娑，无力地说：“尸检时发现了他们体内有这种药物时，我想着终于有线索了，可是白鹭，我很害怕，我怕线索再次中断，我又怕真相在我眼前时，我不知道……我今后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想念他……”

谷雨像随时都会碎裂的水晶杯，白鹭用自己的身体拥抱住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安心、回暖。

警方调取了江医生的资料，本名江佟，毕业于国外一所很有名的医科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达美生物公司研发部工作，加上实习期，总共工作时长有两年之久。

安怀宇往达美生物公司跑了一趟，调查了江佟在公司参与过的项目，有些诧异，她竟然一直在研发抗癌药物。

之前他们一直怀疑江佟胁迫受害人输血是背后有售卖血液的犯罪组织，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推测显然是不合理的。

如果是为了售卖血液，并不会只有四名受害者，也不会用杀鸡取卵这么残忍的方式。四名受害者都是因为大量失血、心脏衰竭才导致的死亡，死后全都被肢解装进了水泥浇筑的铁桶里。另外，所有受害者都是AB血型，身份全都是没有家属的流浪汉。最为可疑的地方当属给他们注射毒品……

白鹭沉思许久，如果买卖血液的推测站不住脚，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觉得背后的事情一定非常不简单，不然，那幕后凶手也不至于在发现江医生要被抓捕后直接将她炸死。

难道是……药物实验？

她把猜想跟谷雨说了，谷雨想了想，却有不同的看法：“进行药物实验没必要取那么多血，利用健康的身体不是更好吗。”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柳文文调取到了江佟一些成长资料，典型的励志人物成长记：出生在偏远山区，高中考入夏城重点高中，父母去世后，便留学考取了医学学士学位和生物学硕士学位。回国后进入达美生物公司工作，两年前辞职去了绿舟精神疗养院。

她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高中之前的同学也都不联系了。

白鹭察觉到一丝蹊跷：据调查，江佟留学的学校各种费用非常高昂，以她的条件，根本承受不起。

很快柳文文就把厚厚一份银行账单流水递给了白鹭。

“江佟去美国的前三年是有人资助的，后来她几乎每年拿全额奖学金，资助者就只提供生活费。”

从明细单上可以看到，前几年每年转账有十万美金，核算成人民币，每年有六十万左右。

“因为是通过国外银行转账，所以用户信息调取起来有困难，名字用了英文名，但转账人姓郭。”柳文文说。

安怀宇突然想到了什么，顺口说了句：“江佟在达美生物的带队教授也姓郭，看来姓郭的是江佟的贵人呀。”

白鹭楞了一下，想到一个人：“郭玉平……他……不是也在江佟留学的学校留学过吗？”

并且，江佟辞职去精神疗养院的时间正好是郭玉平退休的那年！

一切都这么巧吗？

过多的巧合背后往往藏着巨大的猫腻。

安怀宇马上翻出手机相册，找到了去达美生物公司时拍下的一张贴墙合影，当时并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只看到合影上有江佟就给拍了下来。这会儿翻找出来，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合照里有郭玉平！他和其他同事一样，穿着白大褂。

谷雨对郭玉平也不陌生，她在绿洲精神疗养院的时候就时常看到郭玉平，半身不遂，到哪儿都需要轮椅推着，苍老又枯槁，和照片里那精神抖擞、智慧深邃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回她买了些零食、水果去看刚找回来的李桦，路上就碰到了郭玉平，他坐在轮椅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堵得车辆无法通行，喇叭声一阵比一阵急。谷雨猜想他应该是患了阿兹海默症。

谷雨很努力地回想最后一次看到郭玉平是在哪条街，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是阳光路南边附近的小巷。”

白鹭很惊讶，“许一鸣食杂店就在那条小巷！”

夜深雾浓，夏城慢慢安静下来，某个角落厚重的防弹钢门后，实验室灯火通明。

实验室的不远处是一间办公室，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医学、生物学书籍，就连地上也整整齐齐地堆了不少书。

书架附近的皮质沙发旁站着一个年轻挺拔的男人，微微颔首垂目，翻看着一份资料，资料上是谷雨的信息和照片。

正看得入神，突然心里涌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