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丫鬟铺上四色果蔬,精致小菜。
又捧上细瓷餐盘,象牙箸,金杯玉盏。
李瓶儿又吩咐道:
“宁儿,取一坛金州酒来。”
等酒上来,也不让丫鬟动手,自己拍开酒封。
张七七看她,如春葱般的纤纤玉指,兰花微翘,动作轻柔典雅,把这简简单单的筛酒动作,做的极具观赏性。
李瓶儿抬眼一看,见他直愣愣的瞧着自己手上,会心一笑,说道:
“张相公尝尝这酒如何?”
张七七看这酒,酒质清澈,比他之前喝的浑浊不堪的乡村廖糟,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自从进了这大宅,这眼前的女子,让他始终琢磨不透,当下小心应对。
李瓶儿见他踟蹰不饮,知他心意。
就当先喝了一口。
七七也喝了一口,果然酒味浑厚,带着微微果香。
度数不高也不低,很是顺口。赞道:
“好酒。”
“张相公可知这酒多少钱一坛?”
张七七不知道,只能含糊其辞,装作品酒。
“嗯。。哈。。啊。。”
李瓶儿知他不知,也不让他难堪,自问自答道:
“两贯钱。”
两贯钱?这相当于后世的茅台了吧。
武大郎的烧饼才多少钱,几文钱一个。
七七不置可否,又饮了一杯。
李瓶儿轻叹一口气,说道:
“可惜这酒以后怕是喝不到咯。”
七七道:
“这酒虽不便宜,但以你这么大家业,想喝还不是随时买来。”
李瓶儿道:
“家业再大,若是主事的人死了,免不了会有各种各样的亲戚朋友,上门来打秋风。”
七七听他影射讽刺自己,只当听不懂,又喝了一杯酒。说道:
“不错,弱而多金,实在是大忌。”
李瓶儿又道:
“那遇见上门来讨要的,是给还是不给呢?”
七七道:
“这倒是个难题,若是给了,开了这个口子,下次缺钱时,必定还会来讨要,就像个填不满的窟窿。”
李瓶儿道:“不错,人心的贪念本就是填不满的。”
七七又道:
“若是不给吧,不但常常来骚扰,就怕动了杀人夺财的心思,反而丢了性命,岂不是更糟糕。”
他故意言语中带着威胁,只希望这女子知趣,赶紧掏钱打发了他,他在这浑身不自在。
李瓶儿自然是听出他言外之意,却脸色不变,缓缓道: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像我这种弱女子,只有。。。只有找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便有了靠山。”
“恩,这法子不错。”七七点头。
“不知道张相公武艺如何?”
七七苦笑道:
“还算马马虎虎。”
“若是这个人不但功夫好,还是个年轻潇洒的公子,那就更好了,便如。。。便如。。”
李瓶儿说到这里,故意不说,挑衅的看向七七。
这是逼他软饭硬吃啊,不过七七不傻,这女子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他现在还一头雾水。
她说话处处机锋,时时占先,让他很是被动。便接口道:
“就如同在下一般?”
李瓶儿莞尔一笑,说道,
“正是,不知张相公意下如何?”
张七七正色道:
“在下师兄日前曾对我说过,江湖上的好汉,有四关最难过。”
“喔?哪四关?”
“那便是,酒色财气,其中尤以‘色’字一关最难,若是不慎,免不了身败名裂,被人耻笑,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李瓶儿听了久久不语,半晌才悠悠道:
“张相公稍候,奴家去去就来。”
不一会,换了一身素衣出来,把头饰都摘了,只盘了个简单的发髻,鬓角插了一朵白花,只是素衣里面,却是小衣,露出胸口一片雪白。
李瓶儿说道:
“家夫新亡,奴家不能再穿红衣啦。”
话是理所应当,只是脸上看不出喜悲,仿佛死的不是她男人。
七七轻轻点头,见她这身装扮更显一种别样气质,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