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早有衙役搬来行刑凳,除去武松枷锁。
武松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声说道:
“重重打来,方才快活。”便在行刑凳上俯下身子。
众人见他雄壮,心中都是暗中喝彩。
两个行刑衙役,分站两旁,高举水火棍,向他背脊上打去。
不料才打两下,就震的手臂发麻,心想,“这武松身子竟如石头一般坚硬。”
看向对面同伴,也正瞧过来,也是一脸苦涩。
他们哪里知道,七七左手拢在袖中,正使土灵术,每打两下就往武松身上弹一个,他想起之前小腿受伤之事,不敢大意。
不料正是他这般举动,武松身上土灵术,越聚越多,凝如实质,只是都瞧不见而已。
两个衙役又打了几下,面上肌肉抽动,虎口处疼痛欲裂,手中水火棍都快要拿捏不住,那下手力道已是轻不可闻。
上首知县听得声音越来越小,他原知道这脊杖之刑,里面玄机甚多,不过像今天这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也太儿戏了些。
猜测这两人定是收了贿赂,不肯使力。
心中便生出不满,这当众行刑,做戏也得做足了啊。于是喝道:
“要你二人行刑,为何不肯出力。”
那二人心中苦涩,暗骂:“哪个龟孙子才不肯使力,只是手上反震,痛的厉害。”
当下铆足力气,又打了一下,手中水火棍“啪啦”一声掉在地上,两人双手不住颤抖,把棍都撇了。
便跪下叩首道:“大人,小的前日染了风寒,昨夜发了一阵汗,以至于手上无力。”
另一人说道:“俺也一样。”
那知县暗骂两人废物,也不好发作,便换了两个上前继续打。
不料那两人打过几下,有了切身感受,便知道其中缘故。心中暗骂之前二人,他妈的的好事轮不上我,这苦差事摊上了。
两人也打了七八下,便把棍子丢了。
跪倒说道:“大人,小的昨夜窜稀,也是手上无力。”
另一人道:“俺也一样。”
知县只好又换两人。
这两人依然如此,打了七八下,又编了个瞎话。
那知县心中越来越怒,隐隐觉得事有反常,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只能强忍怒气,又换了两人。
直到所有衙役都打了一遍,才堪堪打完四十大板。
所有衙役都是长出一口气,心想,这哪里是打人,分明是受刑,这要是八十大板,还不要了他们小命。
却听得武松在那里打起鼾来,竟然睡着了。
原来武松除去了长枷,只觉的身上一阵轻松,这几日有七七送饭,有酒有肉,吃的挺好,只是睡不踏实。
此时伏在这凳上,忽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这些棍棒打下来,就如在澡堂子里敲背一般。
他知道这时身处大堂之上,睡不得,不过这一下下敲下来,舒服的紧,这眼皮忍不住打架,再也忍耐不住,呼呼大睡起来。
七七暗中捂脸,心道:“大哥,你要睡觉,回家去睡啊,这不是明摆着藐视公堂吗?”
围观众人见他健壮如斯,受刑之时,还能呼呼大睡,都是心中骇然。
之前还有人对案子判决心存不忿,见了他这般,心中都想,今后惹谁都不能惹武二郎,这简直是铁打的身子。
众人小声嘀咕,自然传到知县耳中一些。
他猜测这些衙役都收了贿赂,故意做戏给他看,不由得面色铁青。
怒拍一下惊堂木,不想使劲大了,震的手上发痛,龇牙咧嘴道:“退堂。”
便拂袖而去。
早有街坊邻居围上来,和武大郎、七七一起,把武松翻过身来,放在门板上,抬着往家中去了。
这武松就这样被抬着,打着震天响的呼噜,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就这样,直睡到日头偏西才起身。
武大郎又拉着他,跨火盆,熏艾草,又给他下了一碗面,说这面有讲究,叫出门饺子回家面。
武松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由着哥哥,一顿操作下来,心中哭笑不得。
武大又搬上酒食,请来街坊邻居共饮。
这些街坊们早就听了日间的事,把武松敬若神人,都带了礼物庆贺,又有人请来鼓乐班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一帮人吃吃喝喝,直到深夜。
那郑三分也来探望,带了两坛好酒,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