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天气晴朗,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医院依旧忙忙碌碌,对于陆知许而言,过节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一个下班要跟家人吃一顿饭的必选项。
许秋月离开不过才四十个小时,昨天同事们嚷嚷着叫外卖时,陆知许自然而然的想给许秋月叫一份,选好了才想起来人回老家去了,下午也变得单调起来。
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为什么会感觉如此难以忍受?感觉整个城市空荡荡的。
从抽屉里摸出手机,陆知许给许秋月发了一条信息。
暮色:在干什么?
……
五分钟过去,手机毫无反应,陆知许重又把手机放回抽屉里,强迫自己专心看病历。
陪外婆的时间过得真快,吃完中午饭,又得离开了。
许妈妈、傅爸爸,舅舅一家三口都已早早回来,为感谢平时的照顾,外婆舅舅特意邀请了邻居张婶儿老两口和他家六七岁的小孙女一起过节,也就是吃顿午饭的事儿。
老两口儿子儿媳远在千里之外打工,平时没什么要紧事,一年也就过年才回来一次。
许秋月剥好了满满一碗蒜瓣儿,蒜是外婆自己种的,蒜小蒜瓣儿更小,不好剥,但蒜味很浓,许秋月剥了老半天才剥出这么一碗,感觉自己都成大蒜味的了。
刚才手机提示有新信息,以前,他是注意不到这些声音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会特别留意,为什么呢?
因为心里在渴望,有期待。
想去爱,想被爱。
洗干净手,许秋月才拿起手机,果然是他想的那个人发的。
地平线:『图片』
地平线:剥了很久。
许秋月把碗里的大蒜拍照发给陆知许看。
暮色:真厉害。
地平线:我都成大蒜味儿了。
暮色:真的吗?
地平线:嗯,可能下午回去还有味儿呢。
暮色:下午来医院吗?
地平线:你给了药的,你忘记啦。
“想见你”三个字打了又删,打了又删,来回几次,陆知许还是删了,只发个“没忘”过去,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能无所顾忌的说“我想你了”的地步,陆知许怕把人吓着。
地平线:六点半要到学校,送小晚回去要绕一个小时,下午应该来不了了。
许秋月还是解释了一下。
暮色:嗯,开车慢点。
地平线:晚上你几点睡?
地平线:我十点半到家,如果你没睡的话,我去找你,给你带月饼,我舅妈做的,很好吃。
暮色:谢谢,我等你。
地平线:嗯,那你忙吧,我要去厨房帮忙了。
暮色:好。
陆知许看向窗外,天气似乎比刚才更好了。
乡下小院儿里。
团聚之后就是分别,许秋月,傅晚该回宜城了,小小的院子里最后又只剩外婆一个人。
孤独吗?
孤独是不是才是人生的常态,从外公过世后,外婆就是孤独的,后辈能做的,最多是陪伴,夫妻间的,叫相守,叫伴儿。
是不是这才是婚姻的意义和本质?
可是,他的爸爸妈妈很早就走散了,他们的婚姻又是什么?法律和孩子拴不住人心,能拴住人心的只有爱,爱没了,迟早都是会散的。
下午六点半,学校。
“许老师,过来啦。”保安大叔热情的把外卖袋子递给许秋月,“学校饭堂不好吃啊,天天吃外卖,看这袋子这么高档,应该是比学校大锅饭好吃哈。”
“学校饭堂也挺好吃的,这是我朋友点的。”许秋月解释了一下,他可没说学校饭不好吃。
“你这朋友可真好,上回也是他吧。”保安大叔一脸八卦,不知道思想跑偏到哪里去了。
许秋月还是点了点头。
陆知许下午发信息说怕他没时间吃饭,给他叫了外卖放保安室,抱着袋子,许秋月看了一眼钉在上面的小票,小计,¥156.85,顿觉陆知许花钱太没谱,之前他都没注意看价格。
许秋月想着晚上回去要跟他好好说说,败家,太败家了。
败家的陆知许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病人因高血压合并小动脉硬化的血管破裂引起脑出血,这种手术对于神经外科来说很常见,没有什么难度。
洗完澡刚回办公室,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