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在大姐姐的丧期，两家只是交换了庚帖，并未对外宣布。

而得知消息的秦姨娘和冯朱朱，在后面的慧心院里发了好大的火。

“二姐姐不是不同意吗？怎么又答应了！”冯朱朱一直希望自己能嫁进姜府，此时美梦破灭，有些沉不住气了。

秦姨娘也是无奈，怪只怪她是妾室，带累女儿也是不被认可的庶女。此时的她清醒了，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路。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前些时日夫人给二小姐看了一门李家的亲事，不如去找你父亲说说，让你嫁给那姓李的进士！”秦姨娘的脑子转得很快。

冯朱朱闻言也不发火了，“那人比大姐夫如何？”

“虽家世不如姜家，但也是官家子弟，人也上进！”秦姨娘觉得要趁早，当下就直接去前院书房找冯大人了。

冯大人也觉得这建议不错，只是不知李家如何看？李家老爷是四品实职，还不一定愿意儿子娶自己的庶女呢。他答应秦氏去问问。

冯夫人知道那母女俩的闹腾也不干涉，由得她们去碰壁好了。

果然李家少爷并未同意，以冯三小姐年纪太小婉拒了。

秦姨娘还要继续闹腾，被冯夫人当着冯老爷的面敲打了：“朱朱才多大？你有何可心急的？反而耒耒已经十七岁，眼见就要十八岁了，该相看了。

“夫人说的没错，耒耒是该说亲了，夫人可有什么人选？”冯大人也觉得耒耒年纪到了。

到底是嫡母，冯夫人也不能完全不管，“我斟酌一下再给老爷定夺吧！”

于是几人才散了，秦姨娘也不敢再闹腾。

……

次年十月，姜钦佑服完了妻丧，姜冯两家低调定了亲，定于来年二月迎娶。

姜钦佑已经升了从六品修撰，两人自那日后，除了在定亲仪式上草草见了一面，再未见过或私底下说过话。

冯末末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姐夫，姜钦佑也无心了解自己的妻妹。

就像他说的，除了发妻，再娶谁不是娶？

十一月，冯耒耒娶了妻，冯大人和冯夫人升级成了公婆。大儿媳是国子监一个主簿的女儿，秦姨娘虽然不甚满意，但到底婚事有冯大人夫妇做主，也没翻起什么浪花。

更何况冯耒耒只是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未来前程在哪里还说不好，也没办法挑拣太多。

迎了新妇进门，过了新年，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六，姜钦佑娶冯末末的日子。

再次踏入敏心院的姜钦佑只觉仿若隔世，忍不住在东厢房门前朝正房望了望。

不到两年，他再次在院子里作了催妆诗，只不过这次无论是新郎新娘，还是宾客亲朋，都不如上次那般喜气洋洋。

拜别父母，冯末末握住了姜钦佑伸过来的手，一起在宾客的见证下走出冯府大门。

上了花轿，冯末末终于不用面对周围的眼光，她闭着眼养神。

今日不是她大喜的日子，是她埋葬青春的日子，她并无半点喜悦。

她有些想念那个会对自己说“末末，姐姐后天就回来看你们了”的身影。

下轿，进门，拜堂，送入洞房，一切按部就班。

等喜房里的仪式也告一段落，喜娘和女客出了房门，冯末末才终于松了口气。

从早到晚的这场折腾，她有些筋疲力尽。

“和风细雨，侍候我梳洗换衣。”冯末末头上的凤冠太重，她平日里就是不爱钗环的，已经觉得头皮都被扯得生疼。

“不等姑爷回来吗？”

冯末末顿了顿，“不用！”

两人侍候冯末末卸下凤冠和妆容配饰，扶她到耳房沐浴。

确认这不是姐姐之前住的院子，冯末末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姐姐的东西她一样也不能占有。

等她收拾好靠在床头，和风问：“小姐，要吃些东西吗？院子里的大丫鬟姐姐刚刚问过我。”

“不用，你们下去吧，也不用值夜。”冯末末并不十分饿，或者已经饿过了头没有胃口，只想闭眼休息。

两人见状只好先出去了。

“醒醒”，回到新房的姜钦佑看见冯末末竟然靠着床头睡着了，只好叫醒她。不过不知如何称呼她，总觉得叫末末有些别扭，她们两姐妹的名字实在令人困扰。

“姐夫，你回来了？今晚你睡床，我睡外间的榻就好。”说着她就去柜子里找棉被，准备到外间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