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未未在定州通判府里住了下来,对外说是姜钦佑的妻子。
她的米家爹爹虽然不懂女儿为什么愿意跟着姜钦佑,而且姜钦佑明明还有一个妻子一路随行。但是他疼女儿,女儿也不能一直跟着他漂泊在外,总是要找个归宿的。
他只是个瓷器师傅,平头百姓,女儿给姜钦佑做妾室也不算辱没了。
他对女儿的一切从前毫无所知。
在定州待了一个月,他就离开了定州,独自继续游历,积累瓷器烧制的经验。
虽然冯未未一直知道自己有其他亲人,但是米家爹爹是她这具身体的亲人,而且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她亲自到城外送别了他,嘱咐他一路小心,要经常给她来信。
十一月十三日,京城冯府外,一辆从定州来的马车缓缓停下。
阿末从车厢里出来,看着冯府的大门,阿末觉得恍若隔世。
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多前,那时大姐姐还没出事,她更没有和姜钦佑定亲,她还是那个让母亲头疼的冯府二小姐。
她摸了摸袖兜里的信,鼓起勇气进了府里。
冯大人和两个儿子都在国子监,家里只有母亲和秦姨娘冯朱朱在。
“二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刚去定州不久吗?”
冯朱朱和秦姨娘先发现她进了正院后院。她和秦姨娘是来商量嫁妆的事情,明年二月她就要成亲了,刚刚商量完出门就遇到了阿末。
“三妹妹,我有事找母亲。先不和你多说,晚些再叙旧可好?”阿末和两人点了点头,直接往母亲的房中去。
冯母已经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正惊奇呢,果然就见阿末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冯母赶紧追问缘由。
“母亲,先看了这封信再说吧!”
冯母接过信,打开越看越心惊,手忍不住的颤抖,“这……这可是真的?未未活过来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别被人骗了!”冯母有些不敢相信。
阿末吸了口气,“她会画我给她专门设计的花样子,而且一言一行和姐姐十分相似,我想不出理由为什么会有人冒充姐姐,还能冒充得这么像。”阿末知道其他人未必像她一样能坦然接受这样怪诞的说法,只能从理智的角度说服母亲。
冯母沉默了半晌,似乎相信了信里的话,却看向阿末,“你就这样回来了?未未和钦佑……他们没说怎么安置你?”手心手背都是肉,冯母觉得实在两难,如今未未回来了,阿末一声不响回了京城,她岂不是害了阿末?
阿末垂了垂头,又抬起头笑了笑,“我本就是为了大姐姐的意外才嫁进姜家,让姜家给我一封和离书,从此各归各位再不相干也就是了。”
冯母把女儿抱进怀里,流着眼泪摸着女儿的脸颊。如果未未在亲事未成之前就回来多好,现在二女儿已经嫁过去了,就算回来也是和离再嫁,难寻好人家了!还有姜家,他们会相信这种怪诞的说法吗?”
冯母觉得这事太大了,她做不了主。
“你先回院子里住下,等你父亲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再说。”
阿末知道这事还需要经历一些波折,自己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有些累了,就听话的回院子里休息了。
敏心院的东厢房和她出嫁前几乎没有变化,和风细雨很快打点好了一切。沐浴后躺在床上的冯末末很快就睡熟了。
定州,通判府。
刚送了米家爹爹出城,冯未未在正房的榻上坐下。半个月来,阿佑似乎在避着她,她心里有些嘀咕,总觉得阿佑哪里不一样了。
可明明阿佑让府里的奴仆都称她为夫人,有官隽拜访,也是让她出面见客,每日晚上也会到后院和她说说话,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阿佑不和自己同房。但阿佑解释说因为对外她还是米微微,等他们正式成亲了两人再圆房不迟。
可正式成亲是什么时间?京城那边姜家还不一定会相信她的古怪经历呢。
她决定今晚要和阿佑好好聊一聊京城那边如何处理。
京城,冯父的古板脾气根本不相信这事情是真的,觉得是有人故意冒充,说不定是冲着姜府去的!冯来来虽然也希望大姐姐归来,但毕竟没有见到本人,也是将信将疑。
“让末末明日回姜府,出了阁的女儿无缘无故在母家待着,回了京城也不主动去给亲家请安算怎么回事!”冯父对着冯母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