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回来了!”姜钦佑抱着儿子,牵住了阿末的手,三人一起往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姜钦佑还是握着阿末的手不放,儿子坐在他腿上,他坐在阿末的旁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马车走了一段,姜钦佑踟蹰着开口,“阿末,有件事要和你提前说一下……”
阿末靠着姜钦佑的肩膀笑了笑,“怎么,不会是有小妾通房在家等我吧?”
姜钦佑简直无法开口,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说,阿末回府看到,恐怕会更生气。
于是他不自觉的捏紧了阿末的手心,生怕阿末甩开他,“阿末!林婉……如今人在姜府……”
阿末脸色一僵,抬起了头,看着姜钦佑,姜钦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说明不是在和她玩笑。更何况他应该也不会拿好友的妹妹和她开玩笑。
“她……为什么在我们府上?以什么身份?寄居还是长住?”她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然而姜钦佑的话打破了她的希望。
“林放出海时遇到了意外,如今已经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林放出事后,我可怜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将她接进府里陪伴母亲,也算是替林放照看她。母亲也十分喜欢她,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但上个月母亲做主,给了她贵妾的名分,她自己也愿意,我知道的时候,母亲连官府文书都已经办好了。”
阿末胸口起伏,自己一语成谶,离开不过四个多月,就真的有“意外惊吓”在等着她。
她说不清是对姜母失望,还是对姜钦佑失望,亦或着是对自己失望,灰心丧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姜母明显是一直没有死心,要给姜钦佑塞女人绵延姜家的子嗣,而姜钦佑算不算引狼入室在前,不作为不阻止在后?他如果真的反抗,又纳妾文书又如何?顾海算是祖父的门下弟子,有什么作废不了的文书?
“你和她圆房了吗?”
“当然没有!”姜钦佑的手摩挲着阿末的背,有些担心阿末的反应,她太平静了,平静之下的波澜恐怕没有让他看见。
也是,林放生死未卜,恐怕姜钦佑就算想和她圆房,也要顾忌着礼数。阿末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姜母急着给他纳妾办好文书,甚至不顾林放生死未卜,是不是就是怕她回杭州后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阿末挣脱了姜钦佑的手,坐到了靠窗的一侧,摆出了要远离他的姿态。
姜钦佑心里着急,但怀里还抱着儿子,却又不好追过去安抚阿末。
“阿末,我没碰她,以后也不会碰她,就当是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好不好?”
姜云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两人,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他敏感的发现娘离自己远了些,“娘~”最后他选择向自己娘伸出了小手。
阿末伸手接过儿子,不再理会姜钦佑说的话,也不接受姜钦佑的任何亲近动作。
姜钦佑无奈的挠着自己的眉心,他就知道阿末这一关恐怕难过。但是他也没办法把好友的妹妹赶出去,文书已成,如果他不承认,只会让林婉的名声更加难听。
两人僵持着回了姜府。原本应该去向姜母和祖父请安的阿末,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什么礼数规矩,她不想遵守了。
如果遵守礼数规矩的后果,就是趁自己不在,给姜钦佑塞女人,她为何要遵守?她承认,第一次对姜母的行为产生了怨恨。原本以为钟晴之事后,姜母暂时没提纳妾和通房的事,就是放下了这个决定,原来只有她一个放下了。
至于祖父,恐怕是放任不管,男人都觉得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阿末关上了门,只留下了姜云凌,把姜钦佑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外。
她应该如何选择?
忍气吞声的接受?她做不到!反对阻挠?事已至此,还有用吗?
姜云凌坐在她身边,看着娘的脸,他觉得娘好像不高兴。
“娘~糖糖~”他掏出了小荷包,小荷包里是静芷静菡为了哄他高兴,给他装的一颗糖。
阿末几乎落下泪来,抱紧了姜云凌,“乖儿子!”
“阿末~开门让我进去说好不好?”被关在门外的姜钦佑有些无奈的敲了敲门。
阿末置若罔闻。
两人一里一外,心里都不好受,但事情却并不会因此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