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宋悦看了一眼口袋，摸出手机，看了银酒一眼。

银酒挑了下眉：“自便。”

宋悦推开阳台门然后随手拉上，对着窗外月亮接起电话：“喂？”

“姐姐——”

一开始是陈墨的声音，但他的话还没说两句，电话里立刻插进来第二个人的声音：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隔着通讯设备，宋悦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沈乐尧往声音里注入了鬼气。

“我想你了……”

委委屈屈的，一听就知道是他的风格。

宋悦轻笑了一声：“沈乐尧，这招是枉死的女艳鬼用来钓路过的穷书生用的，要么图色，要么图命，你图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就算是说着毫不留情的嘲笑的话语沈乐尧也听得入迷，他嘴角翘起，开心都溢于言表了：

“我只想让姐姐回家，什么也不图。”

陈墨轻嗤了一声，他抢过电话：“姐姐，我做了晚饭。”

“喂，你干嘛打断我和姐姐说话？”沈乐尧情绪波动巨大，动不动鬼气就会透过躯体溢出来。

陈墨不搭理他，他只专心致志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讲话：“你早点回来吃饭好不好？”

宋悦的眼睛看着月亮，路边的电灯太老旧，忽明忽暗地闪，几只小飞蛾绕着一点可怜的灯光痴痴缠缠，直到撞上玻璃掉在地面上。

她一只手摩挲着手机背面，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好啊。”

她转头看了眼等在室内的银酒：“好了，我这边收个尾，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沈乐尧听见宋悦因为陈墨一句话就答应回来，唰地一下转头看向陈墨：“凭什么姐姐那么偏袒你？”

陈墨收起手机放在桌面上，黑沉的瞳孔看向沈乐尧，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废物。”

沈乐尧的身后摇曳的鬼气气焰立刻猛涨，家具的边角在这层滤镜下都有些变形：“你说什么？”

“你只不过是姐姐在街边随手捡到的一条狗，我陪她那么久，还等了她那么久，你算什么东西？”

陈墨歪了下头，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阴沉。

他说话的语句很短，但是语气阴戾得过分：“要，打架吗？”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陈墨的眼角瞥见空间中摇摇欲坠的黑色能量场，瞳孔骤缩，他用左手搭上右手手腕，压抑着自己险些外溢的能力。

姐姐说过的、说过的……不许这样、不可以这样……

陈墨脑中回闪过被宋悦捡到的那个雨夜，他伏在垃圾桶边上脏兮兮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

无数个、无数个这样的日夜。

会感冒、会发烧，但他不会死，吃不起药也不会死。

可是那样好痛苦，他永远不想再回到遇见姐姐之前的日子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姐姐在的话……

陈墨的面色忽然大变，能力的气息逐渐消亡，空间里蠢蠢欲动的能量场也自动合拢。

陈墨的额角渗出汗滴，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违反姐姐的规定……太好了……差一点就……

沈乐尧眯着眼，鬼气消散：“喂，你发什么疯？”

陈墨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和自己的情敌做解释。

他抬脚走向厨房。

要去看看，给姐姐再把菜热一遍，凉了就不好吃了。

电话那头，宋悦这边。

“姐？小宋妹妹？”

银星在门口敲了敲门，不知道这俩管理局的大忙人又在商量什么机密，她也不敢贸然进去。

“吃饭啦。”

银酒撩了一下有点汗湿的鬓发，和宋悦对视一眼，穿起床边的拖鞋去开门：“知道了知道了。”

宋悦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她从椅子上起身，朝门口的银星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了。”

银星愣了一下：“诶，小宋妹妹你不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吗？我做的饭可好吃了——唔唔唔唔！”

银酒眼角斜睨她一眼，一只手捂住了银星的嘴，顺便把她捞出门外。

“姐你——”银星皱着眉打算反抗，但是居然抗不过银酒的臂力。

宋悦朝银酒点了点头：“有劳了。”

她换鞋出门，带关上了门之后，银酒才把手放开，自顾自上桌捞起筷子。

“你啊，没事少跟那小妹妹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