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尚未装入包中的口红,心下了然:“订婚还抽时间撩人?”
“订婚又不是结婚。”安仪红唇荡起笑意,“我是喜欢他没错,但也没到要将我的一辈子搭进去的地步。”
“而且,连订婚宴都是提前一天才告诉我的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白池:“那你还来?”
安仪随手将卷发扎起,轻轻甩了甩:“嗯,咽不下这口气,与其埋怨他不如埋了他。”
安仪微顿:“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下去吧。”
一段时间后。
陌延站在台上,才说了几句,就发现台下人的神情不太对,还经常转过头跟身旁人窃窃私语。
他脸上的笑意微僵,状若无意地扫过四周,目光突地凝滞。
本来应该放映他与安仪甜蜜时刻的大屏幕,正放映着安仪与另一个面部被打了码的人的互动。
看得出来两人很甜蜜,也看得出来那个被打了码的人不是他。
他面色难看,随口说了几句就下了台,打算去找安仪时又看见了角落处的陌璃。
陌璃正无意识地轻轻揉捏着封潼的手。
陌延过来时,他正慢慢地、一点点地扣住那只手,严丝合缝。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本就心头冒火的陌延声音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你给老子松手!”
陌璃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神情温和,语调不疾不徐:“父亲,您情场失意是您自己的事情,请不要迁怒我。”
陌延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中攥紧了些:“你他妈……”
“您小声点,”陌璃出声打断他的话,“否则坏了您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就不好了。”
陌璃话语中隐含的讽意令陌延的面部更沉了几分,话音像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闭嘴。”
他从口袋中取出小型刀具掩在手心,刚想不经意地、和以前一样地给陌璃点教训,便被人抢先了一步——他的手被攥紧了。
那人用力极狠,眉角眼梢都带着冷意,似乎是位便衣警察:“有人提供了你接触禁品的证据,跟我走一趟吧。”
刀尖刺破手心,沁出鲜血。
陌延口齿张合几次,大概是被弄蒙了,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不远处,安仪将手机放入口袋,心想,当时拍的照片还挺有用。
陌延被拉出去时,安仪朝他笑了笑。
被刺激地回了神,陌延神色彻底崩坏,甚至显出了几分狰狞:“……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是啊,我是说过喜欢你。”安仪拿起高脚杯朝他举了举,“但你做的事太恶心人了。”
“我喜欢你时,自然是甜言蜜语胡乱堆,什么许诺也说得出来。我不喜欢你了,对我来说,你就什么也不是。”
陌璃看了眼陌延,又看了眼安仪,最后将目光放回封潼身上。
喜欢时,什么许诺也说得出来。不喜欢时,什么也不是。
……这样啊。
那股烦躁似乎再次袭击了他。
宴会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漫过陌璃的耳膜,被扣在手中的手轻微动了动。他半垂下眼,却只感到了难以用言语表述的焦灼。
酒精像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影响思绪般,迅疾地摧枯拉朽。
思绪逐渐变得粘稠而疯狂。
封潼的第六感发出警告,他伸手碰了碰陌璃的手背:“阿璃?”
陌璃掀起眼扯出微笑。
他想,将所求之人禁锢起来能压下那份不断翻涌的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