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克制也克制得并不彻底。
他伸出手,指尖在靳肆的唇角处轻微蹭了蹭。封潼的指尖微凉,指下的触感却是温热的。
靳肆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
封潼的指尖顺着唇角滑下,极轻地抵到了靳肆的喉结上。
靳肆被触碰到喉结的时候忍不住喉间轻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令封潼的指尖略微停滞了几秒。
随后,他用指腹磨蹭了下靳肆的喉结。
喉结是很敏感的,刚一动作,封潼就明显察觉到了靳肆微微僵直的身体。
封潼蓦地意识到他这是在趁人之危。
就算自己是金主,又怎么能在金丝雀病恹恹的时候做出这般暧昧的举动?
他在心底暗骂了声,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这喉结长得不错。”
靳肆安安静静地看着封潼,寡淡的情绪裹着点丝丝缕缕的晦涩,方才展露出来的可怜感还挂在脸上。
像湿淋淋乃至于有些扭曲的水墨画。
封潼目光微移,又迅速移回来:“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封潼顿了顿:“现在还难受吗?”
靳肆没有说话。片刻后,他在封潼下眼睑处亲了一下。
青年身形清瘦,个子又高,半仰着面亲人时微软的神情总让人觉得有些轻飘飘的,宛如飘浮着下落的细雪。
封潼的指尖蜷缩了下,碰过下眼睑后触电般弹开。一时间有些茫然,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在金丝雀的工作时间,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基本都暧昧了个遍。但那是心知肚明的交易,现在又不在工作时间内。
这他妈就有些说不清了——
靳肆究竟想表达什么?问的是难不难受,回应却是亲了过来?还是说只是单纯想亲他?
封潼有些词穷,干巴巴地开口:“你亲我干什么?”
靳肆:“想亲。”
封潼指尖蜷缩眼睫半掀,他看着靳肆。对方眼底氤氲着雾气,雾气后摆着荒芜,偏偏漆黑的眼眸中又只有自己的影子。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确认靳肆不疼了后,封潼掩了个哈欠,嘱咐他早点睡免得明天早上赖床后,才返回了卧室。
两人是安静了,互联网上却还在活跃着。
[在逃翠花]:家人们谁懂啊,《最讨厌的他们》明天就要开播了,听说名单中有靳肆,我现在精神得要命。
[虾仁不眨眼]:《最讨厌的他们》是什么综艺啊?全员恶人吗?
[我迪迦在东北]:@虾仁不眨眼《最讨厌的他们》不是全员恶人。节目组会随机邀请三位极受欢迎的嘉宾,在私聊得知这三位嘉宾讨厌的人后,会把那三位加入名单,还不告知具体是谁讨厌谁。
[虾仁不眨眼]:懂了,乐子人狂喜。
[我推的命也是命]:话说,封潼是谁啊?我断网了吗?
……
封潼醒来后带着靳肆坐到了房车上。
从拍摄地点到居住地点中间隔了些距离,有差不多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他打算眯会儿,余光瞥见靳肆打开了手机,大片字眼划了过去,虽然有些看不清,但从隐约几个字中便可以得知全是些辱骂的言论。
封潼的困劲散了,他从裤袋中掏出手机,创了个小号就开始跟网友对骂。
原主挺会骂人的,心情不好时被惹到了还会直接跟对方打上几架,一边打架一边骂,几个回合下来,那些人通常会灰溜溜地走掉。
封潼跟人对骂的时候也凶,但是他实际上并不会骂脏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大概是哒哒哒的敲字声在寂静的房车内有些响了,靳肆抬眼看向了封潼。
在看清封潼是在做什么后,他安静了须臾,伸手握住了封潼的手腕。封潼还在打字,猝不及防地被圈住手腕,手机都抖了一下。
封潼看向靳肆,手滞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将手机递了过去:“你也骂?”
靳肆垂眸。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也看着封潼怼回去的话,耳畔隐隐响起了流水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干渴将喉咙覆盖。
好似时间都被冻结了。
他想,封潼真是个奇怪的人。
封潼见靳肆没有反应,他啧了一声,拉回靳肆的注意力:“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