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封潼和靳肆位列第一。
封潼视线扫过可选房屋,挑了间看着就令人心生舒适的。
当晚,他们走入了房内。
靳肆坐于轮椅上,半低着头,在白炽灯的光线下写着字,指骨精致白皙,划过柔软的纸张时带出轻微的颤动。
封潼看了一会儿,莫名有了些许让他教自己唱歌的念头。这念头出来后便如同疯狂生长的枝蔓,密密麻麻地困住了封潼的思绪。
他站起身,手撑着桌子,倾身向前,靠近靳肆,笑道:“靳肆,你教我唱歌吧。”
靳肆笔尖微顿,他抬起头,喉结微动,而后缓慢地点了点头:“好。”
封潼寻了块空旷的地方,将靳肆带过来后刚想开口,就见靳肆的手探了过来。
靳肆眼睫拢着阴影,指腹隔着衣物轻微抵着封潼的腰腹间:“唱歌时,这块要用力。”
封潼的腹部下意识地细微收缩了下,心底里漫上些许躁意,指尖微微蜷缩着抵上了裤腿外侧。
他压下杂乱的心思,心道这是在学唱歌又不是在搞奇怪的play,你瞎想个什么劲。
靳肆感受到指腹下的绷紧,轻轻压了下:“放松。”
封潼顺口应了句:“知道了,靳老师。”
话音刚落,奇怪的感觉更重了。封潼眼睫微颤,略微躲了下,接着便被扣住了腰。
靳肆掀起眼帘,眼睫在光下泛着浅淡色泽,像是薄软的羽翼:“你躲什么。”
封潼伸手摸了摸后颈,视线游移了瞬息,扯了个谎:“有点痒。”
等靳肆收回手再度开口,那种怪异感才慢慢淡了下去。
靳肆先是简单教了几句,继而在封潼的要求下连贯地唱了首歌。
歌词很简单,曲调也很熟悉,是封潼听了很多遍的一首,也是被锤得最厉害的一首。
那首歌唱的是孤月,寒星和细雪。
靳肆的声息放得很低缓,透着点风的轻快,轻轻柔柔地顺着空气缠上了封潼耳畔。但或许是因为唱歌者心境的不同,封潼只觉得自己听见了沉默的火山。
这座火山很安静,似乎永远不会爆发,但藏匿在内里的热度又好似能把人灼伤。
封潼看向靳肆。他正眼眸微垂着,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脸上是惯常的神色。
封潼也低低地哼了起来。
明明是中途加入的,却没有半分突兀。靳肆食指微曲,扣在轮椅扶手的指尖泛出点青白。
从封潼的声音中,靳肆能够很容易地察觉到,这是听了很多遍的结果。
歌词中较为困难的转折点都被封潼转得顺畅流利,甚至给靳肆一种他面对面教过封潼的错感。
一曲终了,封潼轻轻地喘了口气,他看向靳肆:“我唱得怎么样?”
靳肆黑沉的眼落到封潼眼尾,又滑到唇,最后落至喉咙。
没有听到回应,封潼抿了抿唇,眉头微拧:“不对吗?”
靳肆指尖动了动,抬起后又放下了:“唱得很好。”
片刻后,靳肆终究还是抬起了手,指尖落到了封潼的眼尾。他的指腹干燥,带着些许薄茧,抚动间便带出轻微的刺痛感。
靳肆在封潼的眼尾抚了几下:“封潼,你唱的是我的歌。这双眼里,看的又是谁?”
这话刚出口,封潼就微微绷紧了后背。
他眼尾一弯:“当然也是你啊。”
靳肆低低地嗯了声,他的指尖移到了封潼的唇角:“我能相信从这里说出的话吗?”
下一步,是喉咙。
靳肆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封潼给予过来的事物太多了,那些事物一点点填充起靳肆眼底的荒芜,也埋下了慌乱。
是因为这张脸?如果他所代替的那个人回心转意了,所有的亮色是不是会被全部收回?
有条冰冷而滑腻的蛇滑入了他的身体内部,将亮色团团圈了起来,轻微地嘶鸣出声。
“为什么不能相信?”封潼再次拧起眉头,“你还想信谁?”
反客为主,甚至还有点胡搅蛮缠。
靳肆被问得略微停顿了下,眼底蕴着化不开的灰,他没有回复,只是将封潼拉了过来。
我只看着你。我只相信你。
靳肆的唇贴到了封潼的喉结处。他轻轻地触碰,感受到了封潼喉结滚动的微妙触感。
——最终落在喉咙处的,不是收缩的手,而是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