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从口袋中取出电话拨给了谈瑜,刚一接通,他就彻底沉下了脸:“现在网上是什么情况?”
谈瑜浏览着内容:“靳肆那些不敢做声的粉丝炸了,黑粉不占理,被怼得节节后退,有很多综艺粉在看到直播后……”
靳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作痛,他的脑海浮现过靳肆朝封潼笑的模样,又闪过封潼隐密打着节拍的手指。
他咬紧牙关,一口郁气堵在心里。难不成封潼真的是喜欢上靳肆了?
靳野:“那他们的照片有拍到吗?”
谈瑜滑动屏幕的手指停滞住了,他抬眼看着走出来的妹妹。
谈荔弥微微扶住医院走廊的栏杆,瘦弱的肩膀颤抖了下,她朝谈瑜摇摇头,眼底透出水气。
谈瑜拿着手机的手攥紧了。
谈荔弥靠近谈瑜,仅仅是这几步,虚弱的呼吸又凌乱了起来,见谈瑜伸手来扶她,她躲开了,指着手机摇了摇头,倔得厉害。
谈荔弥是偶然间听到她哥哥与手机那端的人的谈话时才知道,原来她的哥哥因为她的病做出了糟糕的事。
生病是很痛苦,但得知家人为此做出这样的事更是令她痛苦。
谈荔弥坐到谈瑜身边,慢吞吞地拉住琰瑜的手,眼底带着易折的脆弱,执拗地看着他。
手机那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谈瑜,你他妈在干什么?说话。”
谈荔弥的眼泪缓缓地往下流淌,唇紧紧地抿着。
谈瑜的牙齿把口腔内部咬紧了,直到尝到血腥味,才艰难地开了口:“没有。”
他闭了闭眼:“我没有拍到。”
挂断电话后,谈瑜伸手抹了把脸,朝谈荔弥挤出了笑容:“我没给。”
他觉得舌尖泛苦身上发冷。
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谈瑜近乎绝望地想,他没本事,又能从哪里在极短的时间内筹到那么多钱呢?
他的妹妹还那么小……
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谈瑜没有接起来的心思,那电话却重复地响着。
谈瑜看都没看,顺手点开接通,语气终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不耐:“说是没拍到就是没拍——”
“是谈先生对吧?我们老板想跟你谈个交易。”
等谈瑜再次挂断电话时,他看向窗外,微凉的风袭来。
他褪去外套将谈荔弥包裹住,然后顺着这道风深呼吸了下,积於的浊气恍若被这风带了去。
*
在看到公司博文的内容后,战斗力迸发的粉丝摆脱了摆烂咸鱼的身份,大多黑粉又跑到靳肆的微博下删评致歉,路过吃瓜的路人见此盛况也恨不得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在随意回了[人民当家做组]交流群的消息后,封潼坐到了靳肆身旁,食指下按着张写满了字的纸,明知故问:“这首歌是写给谁的?”
靳肆看着封潼,眸子就像是漩涡,他顿了下,轻声道:“……写给你的。”
封潼看着纸上的内容,视线蓦地聚集在某个字眼上,他移动着食指,在“藏”字上点了点:“藏什么?”
不怪封潼骤然警惕,实在是前两个世界都被关过,靳肆写的歌词中字里行间又流露着略微扭曲的感情,出现这字眼简直像是小黑屋的预示。
靳肆没有说话。他从封潼的手中抽走了那张纸,将它放到了一侧。
封潼挪了挪,手搭在靳肆离他较远的肩上,下巴则搁上了较近的肩,略微蹭了蹭:“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靳肆将封潼的手拉下,困在掌心里:“……我藏了条蛇。”
在他心底不断嘶鸣的蛇。
靳肆的视线落在封潼身上,顿了顿,低声道:“那是条很恶劣的蛇,又阴郁又贪心,却又总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人,企图叫那人不要远离他。”
封潼的唇角微抿,他的指尖在靳肆的手中略微动了动,无意识地蹭过指缝。
他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话中带着明显的哄意:“行行行,我不离开你,就你这情况,我一走你可怎么办啊。”
靳肆闭了闭眼,沉默了几秒,而后低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是在坦露糟糕的性子。
封潼嗯了声,做出不懂装懂的模样,仍是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靳肆:“封潼,你在哄我。”
封潼眉梢轻扬:“没有,你别瞎想,我没有哄你。”
靳肆忽地不说话了,他松开封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