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肆极轻微地下倾了些,眼半垂着略微抿唇,呼吸缓慢且微弱,静静地等待着封潼接下来的话语。
这种时刻应当是封潼把控了些许气势的,偏生这人实在太善于作出可怜样子,修长手指又在解着锁环。
直叫那气势也升不起来。
封潼右手虚握着轻微转了圈,活动过腕骨后微偏过头,侧脸在灯下染上浅光。
他的神色沾上唬人的架势,可那猛然间攥住手腕的力道紧后又松,分明很是轻柔,像是刺猬冲过来却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靳肆鼓动的胸腔渐渐趋于平稳,倦鸟归巢似的。
“靳肆。”封潼在靳肆应声抬眼时撞入漆沉的眸,被那柔而沉的情绪裹挟,他感受着指腹下的脉搏,“我不会离开,更不会丢下你。”
封潼的手从腕间动脉跃至靳肆心脏的位置,声音比风还要轻上几分:“你得学会相信你自己。”
“那些煽情的话语我说不来,但是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跟人谈恋爱的人。”
“那个人要足够好,足够称我心才行。”
靳肆指尖蜷了下,落到他心脏上方的手是温热的,他却从中感受到了烫意,灼出细密的痒,也拂平了残余的慌乱。
在封潼看向他时,靳肆垂下眼,难褪的潮意蕴在眼角,他又将人拢入怀中,声音很没出息地发着颤:“我知道了。”
藏匿起来的蛇也在颤,翻涌的情感卡在喉间竟不知道怎么表露出来。
束缚着封潼的锁环被尽数卸下。
封潼收回手将靳肆骨节微凸的手扯入指下揉捏。在揉捏过程中,因为锁链而升起的隔阂感被驱散了些。
靳肆任由封潼揉捏,被捏疼了也不作声。半晌后,靳肆反扣住封潼的手:“……我爱你。”
话音散落风中,靳肆被封潼单手捧住了脸颊。他掀起眼帘,怀中人的姿态像是要去亲他。
靳肆眼眸微睁。然而凑过来的人却停在了他的唇前,笑意闷闷,手指依次抬起点过他的脸:“真的?”
被逗弄过的靳肆略微侧头亲过封潼落下的尾指,柔光从眼尾泄露而出:“嗯,真的。”
封潼尾指轻轻蜷缩,犹如有细软棉花触碰到心头。轻而软,又好似能引起燎原大火,又烧又撩。
封潼眼眸半阖,呼吸与心跳都是烫的,他靠近了些,捕捉到了靳肆的唇。
这个吻来得慢而轻微。
辗转厮磨片刻后,靳肆抵着封潼的额头,嗓音微哑,像是被风揉碎着跌入封潼耳畔:“潼潼,对不起。”
靳肆嗓音干涩,近乎固执地重复道着歉,笨拙又无措。
封潼沉默了须臾:“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做了错事。”
封潼捏了捏靳肆的耳垂,像是在思考怎么措辞,片刻后笑了笑:“勉强原谅你了。”
靳肆呼吸微滞,将头埋到封潼的肩窝,安安静静地收紧了拥抱的弧度。
……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潼潼。
好喜欢。
靳肆低低地开口,心口处闷而潮湿的感触令蛇难以抑制地打了个滚,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变得近乎喑哑:“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封潼怔了下,余光扫过不远处垂落地面的锁链,喉间微滚:“刚把人关完就求婚?哪有你这样的?”
靳肆沉默片刻,微微退开,直视封潼的眼,要将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剖出来让封潼看清楚般。
他略微弓起的脊背颤抖着:“我只是害怕,潼潼。”
“我一直在害怕,可是又没有办法。”靳肆眼睫微垂,眼底蒙着层雾气,嗓音里带着些不明显的战栗,“所以……所以……”
靳肆贴上封潼的唇,试探着略微磨蹭。
封潼被靳肆的动作弄得有些好笑,心头又有些酸软,他没有拒绝。
亲昵的行为和小声的话语缠在一起并作缠绵的影,滑过封潼喉间时惹得他耳根发烫。
他止住靳肆的动作:“不是要结婚?”
话音刚落,猫似的磨蹭着封潼的靳肆顿住。接着,有冰凉的环状物温和地挤开指缝贴到了封潼的手指上。
反应过来手上是什么的封潼眼皮一跳。
我觉得我被趁热打铁地套路了但我没有证据。
这是个同性可婚的世界,两人当天下午就前往了民政局。领到结婚证后,封潼发现,靳肆的黏人程度呈直线上升。
或许是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