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潼将光脑按灭，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某个地点，往口中塞了块点心，含含糊糊地说：“百分之六十的cake在这里失踪……”

裴辜顺势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不知道是来自生理还是心理的躁动浮上喉间，叫他压着口罩的指尖越发用力。

右脑催促他将其吞吃入腹，左脑呵斥着他现在的不理性，身侧人的声音也开始扭曲模糊。

内心的矛盾和压抑导致的错杂情绪宛如羽毛尖端轻柔地拂过大脑，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

钢笔从裴辜手中脱落，发出闷闷的响声。

封潼撩起眼皮：“怎么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身体后倾着让后背碰到椅背，稍稍远离后，裴辜缓慢地按过太阳穴：“……有点饿了。”

封潼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他现在的动作可以让人看清他颈部的青色血管：“那要吃块点心吗？”

裴辜一时间竟无法分辨这“点心”指的是甜点还是封潼本身。

渴望被视觉效果放大，又被似是而非的言语刺激，他连背脊都在克制不住地颤。

“……不了，谢谢。”裴辜以拳抵唇，压下轻微的喘，声音冷淡中带着点薄怒，“请不要突然靠我太近。”

封潼也往后靠去，伸了个懒腰，肘部搭在把手上，撑着下颌：“别这么冷漠嘛，再过几天，我们就是新婚夫夫了。”

裴辜捡起钢笔：“但这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封潼微耸肩，嘟囔了句无趣，接着站直身子，将外套披到了身上。

他走到门口，扭头看向裴辜：“跟上我。”

裴辜将文件整理着放到书桌内：“如果你是想去案发现场的话，那里的信息已经被有关部门整理完毕了。”

“我要做的事和那没什么关系。”封潼示意裴辜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一个小时后，将会有新的受害者。”

裴辜微怔，却并未开口质疑，而是站起身走到封潼身侧，无声选择了配合。

他们乘车到达该地，在被划分的区域中穿梭须臾，最终踏入了一间店铺。

店内的陈设温馨，但没开灯，货架上放置的零散零食和玩具都隐入阴影，只留着方寸光影，勉强能看清店主的模样。

店主是位少女，穿着长袖的白色连衣裙，颈间和腕部缠着白色绷带，脚踝似乎也被包裹着。

她抱着白猫，略微垂着头，吐息间发丝从肩胛骨滑落，姿态恍若倚过枝叶短暂休憩的荆棘鸟。

封潼在放有零食的货架间走动，待回到原处时怀中已经抱了许多零食，只堪堪露出小半张面。

不像来工作，倒像来进货的。

他将零食放到柜台上，侧目扫了眼裴辜的神情，又收回视线：“你弟弟蛮可爱的。”

伊鲸落抚摸白猫的动作顿住，视线落到照片上，轻抚过小孩的眉眼，眼里天生散着笑般，真实的笑意却寥寥无几。

“嗯。”她嗓音很轻，细软如柳絮，“他以前确实很可爱。”

说到这里，伊鲸落的神色越发柔和，甚至到了诡异的地步。她肩膀半搭，由枯槁骨头撑着单薄外皮似的。

封潼去勾裤袋中的糖果，屏蔽贴被带出些许，随口问了句：“现在呢？”

伊鲸落微滞，反复喃喃着封潼的问话，逐渐加快的语速及几近相同的语气叫人后背发凉，接着，原本沉浸的情绪骤然停歇：“快死了。”

她的视线掠过屏蔽贴，抬手指着门外，伶仃的手指惨白细长，唇畔微妙地掺着怪异感：“……出去。”

伊鲸落：“我不做你们的生意。”

她此时的情绪并不稳定。

封潼不舍地看了眼自己辛辛苦苦抱过来的零食，略微叹息后拉着裴辜出了门。

裴辜跟着封潼走了片刻：“新的受害者呢？”

“嗯？被我替代了啊。”封潼停下步伐解释道，“从文件上的时间可以看出，cake失踪的时间段较为集中，也有一定的规律。”

“将它和失踪者的年龄，经常活动的范围，以及这里的建筑物结合起来后，就很容易想到——”

“下个受害人必定会在三点左右被引到那间店铺。而我恰好是cake，又生着张娃娃脸，被错认成可袭击人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而且，”封潼轻微歪头，“你不觉得那家店很奇怪吗？”

封潼挑选出的部分零食上印着不同小孩的指纹，在监控死角时他用光脑比对过了，有几个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