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悚然一惊:“他这是,让陛下对您心存忌惮?”
果然,这天晚上,陆昭霖来江雪阁时,就听他状似无意地问:“想不到我们阿荧命格这么好,连空明大师都说你有大功德,是极贵之人。”
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江诗荧的表情。
对于陆昭霖的试探,江诗荧早已想好应对的法子。
就见她眉头一皱,眼中似有厌恶之色,道:“什么大师,阿荧看他只是个沽名钓誉之人,所说之话,也只是阿谀奉承之词罢了。”
“哦?”陆昭霖有些意外她的反应:“空明大师一向为世人所推崇,阿荧却好似很反感他?”
江诗荧道:“他那个师弟,披着一身袈裟,私底下却犯了色戒,儿子都生了。口口声声的我佛慈悲,却用些阴谋诡计想要害了阿荧的性命,半点看不到出家人的慈悲为怀。阿荧看来,空明大师想必也和他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昭霖抿了口茶,说道:“他师弟的错,不必怪到空明大师身上吧?”
江诗荧心想,你嘴上这样说,其实第一个就在心里把他们师兄弟连坐了。
但是她当然不能把这话说出来,而是说:“他们可是嫡亲的师兄弟,便是有些差别,也差不到哪里去。阿荧看来,都是一丘之貉。”
陆昭霖笑了笑,问:“那阿荧也不信他的批命了?”
江诗荧一脸认真:“这些佛啊道啊的,阿荧是一贯不信的。他那所谓的批命,在阿荧看来,就跟陛下每年都能抽中的上上签一样,不过是媚上的手段罢了。”
陆昭霖问:“那他为何不说朕,或者两位太后是极贵之人呢?”
江诗荧理所当然道:“您和太后本就是极贵之人,这事还用得着他说吗?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陆昭霖哈哈一笑,继而夸赞她:“阿荧今天表现得很是机智,让朕都有些刮目相看。”
江诗荧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得意:“之前就跟您说过,我聪明着呢,怎么样,没骗您吧?”
陆昭霖一想,好像的确如此。
不管面对皇后还是贵妃的刁难,她可是从未被难住过,反而屡屡还能略胜一筹。
她只是过于耿直,行事冲动了些,并不是个没脑子的。
然后,忽然就想起来,今日贵妃好像一反常态地帮着江诗荧说话,站在了她这边。
这样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你和贵妃的关系,如今似乎还不错?”
“啊?没有啊。”江诗荧一脸懵。
“贵妃今日不是还帮你说话吗?”陆昭霖问。
“贵妃娘娘那不是找到机会就针对皇后吗?”江诗荧反问。
陆昭霖回想了一下,一开始是皇后先说,妖孽在新进宫的妃嫔里,然后被江诗荧以话本里的内容反驳了。这之后,贵妃抓住了这个点,就开始往皇后身上扯。
如此看来,贵妃今日的一番唱念做打,倒真不是为了帮江诗荧,纯粹就是找到机会就想踩皇后一脚。
心思转的飞快,他嘴上却道:“你这张嘴啊,真是什么都敢说。”
江诗荧一脸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心里却想,我还没说你呢,你一个人长了一百八十个心眼子,这也怀疑那也怀疑,真是不嫌累。
这天晚上,陆昭霖毫无意外地歇在了江雪阁里。
没过几日,就到了中秋宫宴。
宫宴的一应事宜,原本是皇后在统筹安排。皇后禁足,就都移交到了贵妃手里。
宫宴的时间在晚上,天刚擦黑 ,江诗荧就带了人往烟波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