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笑弯了眼睛:“我们阿圆,孺子可教嘛!”
···
又过了两日便是七夕,太后娘娘在瀛台殿办乞巧宴。
这一日,是女儿家的节日。这一晚的宴会,也唯有后宫妃嫔以及宗室女眷们出席。
江诗荧到的不算早。
她坐落时,离宫宴开始只余了一刻钟的功夫。
她右边儿的席位一直空着,隔着这个再往右,坐了宁贵嫔。
江诗荧微微蹙了蹙眉,这空着的席位,是留给秦修容的?
她还当秦修容痛失爱女,尚且沉浸在悲痛之中,不会出席这种欢乐的场合。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眼瞅着宫宴就快要开始,秦修容才在众人或直接或隐晦的目光注视下进了殿。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衫,脸上敷了厚厚的粉,仍然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落座之后,便轻轻垂下眼睑,一副清清冷冷的架势,与以往判若两人。
须臾,有小太监高声唱诺“太后驾到”。
殿内所有人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见礼。
等太后行至上首,落了座,叫了起之后,今日的宫宴才算正式开始。
酒奉过第三盏,菜上到第五碟后,站在太后左手边儿的晴山姑姑拍了拍手掌。
“啪啪”两声后,乐音停下,殿中的伶人纷纷退场。
很快,瀛台殿里就清静下来。
然后,就见高坐上首的太后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道:“今儿是七夕,也是乞巧。哀家尚在闺中时,每年到了这一日,都要和家中姐妹穿针赛巧。今儿,咱们也学一学民间的习俗,办一场穿针赛。赢了的,哀家这儿备了彩头。”
话音落下,宗室女眷那头儿,诚王妃开口道:“皇嫂今日,是把我们都当小姑娘了呢。”
诚王是先帝的幼弟,当今的小叔叔。在皇帝、太后面前,都是颇为亲近、颇有脸面的。是以诚王妃和太后说话时,并不生疏,反而带了几分亲昵。
太后笑着指了指她道:“在哀家面前,你可不就是个小姑娘?”
诚王妃道:“弟媳都多年未碰针线了,一听这比赛,本是露了怯的。今儿就冲着皇嫂这句小姑娘,也得试一试,万一运气好,说不准就能得了皇嫂给的彩头。”
太后被她逗得眉眼弯弯的:“便是你输了,哀家也额外赏你。”
诚王妃起身,认真地行了个礼,道:“那弟媳就先谢过皇嫂的赏了。”
不多时,就见有两列小宫女进殿,将参赛女眷桌案上的一应杯碟饮食收走,换上了银针彩线。
后宫妃嫔这边儿,唯有江诗荧桌上的东西不曾动过,显眼得很。
旁人便是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
偏偏宗室席位上,惠明公主眼尖得很,晴山姑姑正要宣布比赛规则,就听她高声道:“纯妃娘娘不参加这斗巧赛吗?”
不等江诗荧开口,就听诚王妃道:“孕妇不宜动针线。惠明你不曾生养过,许是不知道这一茬。”
这后半句话,戳到了惠明公主的心窝子上,让她眉毛都跳了跳,但她此时并不想和诚王妃对上,只盯着江诗荧不放:“这事儿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但是纯妃娘娘不动针线,怕不只是因为有孕吧?”
江诗荧面上不见什么特别的表情,道:“哦?那公主觉得,本宫不参加这斗巧赛,原因为何?”
惠明公主的声音尖利刻薄:“我听说,纯妃娘娘并不擅长针线,只怕拿针都拿不稳,更何况穿针了。”
江诗荧挑了挑眉:“听公主这话,很希望本宫参与银针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