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把手递到他眼前。
陆昭霖一看,果然见那红色已经退去,这才收回自己的手臂,口中还嘱咐她:“你可小心些。”
江诗荧笑着应下。
等她剥好一颗芋头,在放了白糖的小碗里蘸了蘸,这才递到陆昭霖唇边。
两人分食完一颗芋头,江诗荧又让姚兴德去拿些栗子来,她要亲手烤了吃。
陆昭霖轻笑:“阿荧会找乐子。”
江诗荧眉眼弯弯的:“阿荧哪儿是在找乐子?分明是关心陛下。陛下政务繁忙,阿荧却不能替陛下分忧,只能做一些小事,亲手给陛下烤了芋头和栗子来吃。”
陆昭霖挑了挑眉:“敢情都是为了朕?”
江诗荧忍着笑意点头:“正是呢。”
陆昭霖伸出长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江诗荧吃痛,捂住额头嗔了他一眼:“陛下!”
陆昭霖轻咳一声,把手边的一本奏折塞到她手里。
江诗荧不解:“陛下这是何意?”
陆昭霖往椅背上一靠,道:“阿荧既然想要替朕分忧,那就来给朕读奏折吧。”
江诗荧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鼻子皱了皱,满脸的不情愿:“陛下明知道,阿荧最不耐烦看这些之乎者也,长篇大论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让她读奏折的提议,是出于试探还是出于别的什么。
但是她知道,在涉及到朝政之事时,她得显得无知一些才好。
并非是为了所谓的后宫不得干政,更因为,涉及到政治权柄,哪怕她表现出一丝半毫的攻击性,都有可能让他心生忌惮。
而那忌惮,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过危险。
陆昭霖以手撑额:“可是朕看这些折子,委实看得头疼。阿荧不是想要替朕分忧吗,怎么连替朕读一读折子都不愿意?”
说完这话,他就看向江诗荧。
江诗荧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把折子打开,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读了没多久,就被陆昭霖叫了停。
江诗荧一脸茫然,陆昭霖从她手里拿过奏折,找到了刚刚她读到的那句,手指在上面,道:“这里,是‘窃臣一介庸愚,仰荷皇恩不次擢用,畀臣以庆牧重寄。’不是‘窃臣,一介庸愚,仰荷皇恩不次,擢用畀臣以庆’。”
话音落下,江诗荧的脸瞬间就红了,将那折子往桌案上一放,口中连道:“不读了不读了。”
说着,就要起身往下走。
陆昭霖好笑地拉住她的手,道:“朕又没有笑你。”
“当真没有?”江诗荧看向他。
陆昭霖正色道:“当真。”
他都这样说了,江诗荧也不便再恼,又坐回了他身边。
陆昭霖又把那折子塞回到她手里,江诗荧推拒不要。
陆昭霖道:“方才这折子经了阿荧的口被读出来,朕听在耳中,只觉得头脑清明,胸中烦闷之气尽去。好阿荧,再继续读给朕听可好?”
见他言辞恳切,江诗荧只好又把折子接过来,口中强调了一句:“倘若阿荧又断错了句子,陛下不要笑话阿荧。”
陆昭霖点了点头,江诗荧这才打开折子继续往后读。
之后,一连这样过去了十多日。
这十多日里,江诗荧常常被召到甘泉宫去,给他读折子。
一开始,她每每读上五六句就会被叫停,然后改了断句再继续往后。
到了最近这一两日,她犯错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
这一日,江诗荧刚翻开一本折子,读了没几句,就见陆昭霖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把那折子从她手中抽了过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道:“阿荧,朕有要事要处理,你先回景阳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