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道:“这纪嬷嬷身后,也不知是谁要给娘娘找不痛快。”
江诗荧道:“不管是谁,尚仪女官总会替咱们找出来的。”
三日后,申时末,景阳宫里。
尚仪女官道:“亲蚕礼的相关礼仪,娘娘已经都学会了。明日起,臣就不再来了。娘娘若是有什么疑问,尽可派人来尚仪局召臣。”
江诗荧点了点头,道:“多谢女官了。”
“娘娘言重了。”尚仪女官行了一礼,然后问道:“不知纪嬷嬷这几日在景阳宫里当差时,可还尽心?”
江诗荧唇边含笑:“尚仪局里出来的人,自然是尽心的。”
尚仪女官道:“如此,臣也就放心了,想来尚仪局里的魏典赞也该放心了。”
“魏典赞?”江诗荧语带疑惑。
尚仪女官道:“臣本来安排了另一位林嬷嬷来景阳宫,是魏典赞做主,换了纪嬷嬷过来的。纪嬷嬷若是表现不好犯了错,魏典赞定会自责不已。”
江诗荧与她对视一眼,眼里带了笑意,问道:“不知这位魏典赞,是个怎样的人物?”
尚仪女官道:“魏典赞在尚仪局多年,一向是个勤勉稳重的。素日里看着,与各宫都没什么往来。前两日,臣才意外得知,她竟与谦太妃身边的掌事姑姑有旧。”
“谦太妃?”江诗荧的尾音微微提起。
尚仪女官道:“谦太妃是惠明公主的母妃。”
江诗荧面露恍然,道:“多谢女官提醒了。”
尚仪女官道:“娘娘客气了,娘娘若无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江诗荧道:“秋雨送一送尚仪女官。”
秋雨清脆地应了一声,将尚仪女官送出了景阳宫的宫门,又递了一个厚厚的荷包过去。
尚仪女官接过荷包,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等尚仪女官的身影消失在宫道上,秋雨正要转身往景阳宫里走时,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喧闹之声。
一刻钟后,江诗荧听完秋雨口中的话,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秋雨又重复了一遍:“娘娘,陛下遇刺了!”
江诗荧抬脚往外走:“去甘泉宫。”
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
秋雨不明所以,就见她转身回到炕桌前,拿起一个盛满了茶水的茶盏,然后手一松,茶盏直直地落到地上,碎瓷片四溅,茶水打湿了江诗荧的裙角。
秋雨见此,心里明白过来,高声道:“娘娘!娘娘可有被烫伤?”
江诗荧道:“本宫无事。”
秋雨道:“娘娘换一件衣裳吧。”
江诗荧道:“不急,先去甘泉宫,看一看陛下如何了。”
从景阳宫到甘泉宫的路上,秋雨细细秉明了她打听到的遇刺始末。
今日是皇帝在先农坛行亲耕礼的日子。
按照流程,先由皇帝驱赶着黄牛,手扶犁杖耕作三遭。
然后,王公大臣们依照品级,按由高到低的次序下田耕作。
再之后,是二十名司农处提前挑选出来的农夫耆老,手持农具耕田之后,到御前行礼答话。
今日的刺客,也不知怎的混进了这二十名农夫耆老里,在御前答话时,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兵器,行刺君上。
听到这里,江诗荧眉头紧皱:“司农处怎么选的人?陛下可还好?刺客可都抓住了?”
秋雨道:“奴婢不知。”
她只打探到了这些。
此时,甘泉宫已经近在眼前。
甘泉宫的宫门外,靠着宫墙处停了几副仪仗。从规制上看,分别是太后的、皇后的、还有贵妃的。
进了宫门往里走,不多时,就见后殿门口处,皇后和贵妃都站在那里,正在和姚兴德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