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正满心虔诚赶去大衍寺的二皇子,此时正跪在马车内,痛哭流涕,求爹爹告奶奶只求饶他一命。
身子没有力气,身旁还有好多蛇,谁知道这些蛇有没有毒。他威逼利诱不奏效,老道士的徒弟已经瞪红了眼睛,二皇子再显赫的身份此时也担心自己的命。
“小徒弟,不,小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若是要钱,我给你便是,要多少有多少!别用刀尖对着我行不行?如果你嫌我拿钱速度慢了,那你知道裴家,那就是我父皇的免费金库,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
沉默不语的徒弟让二皇子心生胆寒,大声呼喊着他带的暗卫,是他府上最强的暗卫。却没人应答,只听见马车外的一声闷响。
二皇子害怕得往车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一身赤色,披散着的发让他瞧不出是男是女。直到那身影转过身来,赤色男装,艳丽洒脱,但他被此人戴的面具吓了一跳。
朱砂红面具,雕刻成鬼魅的模样。更恐怖的是他的暗卫此刻横倒在地,被老虎啃食。动物撕咬起来的画面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死的是保护他的暗卫。居然有人杀掉暗卫之后再杀他,他可是南丰国的皇子!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脖颈一凉,血从脖子上流下来。
他倒地看着轿中沾满血丝的刀,那是他曾经赐给暗卫的。血流满车时,他还有意识,可谁知马车中的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爬到他身上,死死咬着脖颈。
“你该死。”
老道的徒弟一开口却是极为沧桑的嗓音,和年纪半点不符。直到他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二皇子的瞳孔放大,嘴巴呜呜咽咽的,想要说些什么。
“你掐死了我女儿,还割掉了她的小拇指。我割你喉咙,这很公平,对吧,二皇子殿下。”
此人正是裴家家主——裴勇,颤抖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木盒,上面还贴着裴芸叶的名字。里面躺着的,便是裴芸叶那断掉的小指骨。
他蹲在二皇子面前,看着倒下的凶手,还残存着气息,手中的刀又握紧了几分,举起又落下。
而在马车外的面具人,百无聊赖地走到马车前面,往下瞧,是万丈深渊。
“这个悬崖还不错吧?”
清缓又放荡不羁的声音,一听就是个浪荡子。转过身去,来人依旧是老道的模样。
“你怎么顶着这张脸跑这儿来了?”
“唉,这不是担心咱们姜翊姜少爷么,特来看看。”说这句话时,还特意贴近桑穆的耳边,语气调侃,姿态暧昧。
桑穆瞧着眼前揶揄他的男人,不做搭理,从袖中拿出了一些鸟食,往前伸手,见不远处有鸟飞来。惊得男人退开桑穆身边,还一脸嫌弃:“我说,你不会又要招一些鸟儿来啄我吧!”
桑穆只是瞥了他一眼,悠悠然道:“我不会损坏凌雨的作品,不过可以让它陪你玩玩儿。”
“老道”惊恐地看着桑穆手指的方向,啃食着尸体的老虎此时正望着他。
“桑穆,你够狠!”
桑穆听着男人阴测测的低语,轻声笑了一下:“你的声音,还是叫桑姐姐比较动听。”
男人听见此话,跟见了鬼似的,一溜烟跑了。而不远处正在啃食的老虎听见动静,往桑穆这边看了看,随后又转回去,接着啃起人骨来。
桑穆抬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安安静静喂食着飞来的鸟儿,周身的气度和悠然自得的散漫与那赤红鬼魅面具截然不同。
“快下雨了啊,那就顺应天意。”
从马车轿内浑浑噩噩走出来的裴勇,双眼失神,满手血污,在看到戴着面具的桑穆正背对他站在面前时,连忙行跪礼感谢,声音有一些哽咽和低沉:“多谢红鬼阎王,日后有用到裴家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
桑穆滴溜溜转着眼珠,这是外人能看见她真实面目的唯一地方,“裴家主,随着这马车回家去吧,路上会有人帮您的。”
他指向的并非回程,而是继续前进。裴勇不疑有他,再次感谢后又担心这位阎王会被抓住,毕竟死的那个是南丰国的二皇子。
“裴家主,您认为我为何帮您?”
裴勇以为眼前人是想要钱财,他有的是钱,正准备开口哪怕倾家荡产在所不辞时,却被这位阎王打了岔去。
只见他背对着自己,传来清冷的声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天道不公,那我便成就新的天道。”
裴勇心里大骇,却又十分尊敬,朝着“红鬼阎王”又行了大礼,这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