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暖莹拼命地奔跑着，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终于，她跑到那座熟悉的房子前。

然而，她突然停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蹲下，泪水夺眶而出，哭声是那么的悲伤和绝望。

侯暖莹这才明白王大妈为啥不给自己打电话，她一定是害怕如果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办法接受。

她的肩膀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样流下来。

就在这时，黄波也跑过来。

听到侯暖莹的哭声，黄波心中一惊，不过当他看到房前停下的灵车时，也总算明白侯暖莹哭的原因。

黄波走到侯暖莹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那栋陈旧的房子里住着一位年事已高的李老爷子，身体状况不佳，但他却不愿意麻烦自己的儿女，坚持要住在老房子里，他的儿女们也是多次劝说。

但他却都严词拒绝，声称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而老爷子的儿女也只能顺着这个倔强老头的意思走。

两人关系很是不错，侯暖莹更是把他当亲爷爷...

黄波记得侯暖莹说过，老爷子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也怪不得她接到老爷子的死讯，会哭得这么伤心，

当两人走到屋子门口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那味道令人作呕，侯暖莹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忍不住捂住口鼻，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踏进房间。

眼前的景象令侯暖莹毛骨悚然，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脸色苍白，黄波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老人的尸体躺在沙发上，已经开始腐烂，面容肿胀，肤色呈现出暗绿色，眼睛深深凹陷，嘴唇发黑。

尸体上有些不断蠕动的蛆虫，发出嗡嗡的声音。

沙发旁的地毯上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滩不大的血迹也不像身上喷出来的。

黄波虽然没做过法医，但借着唐巍的眼睛，还是能看出那是咳出来的，之前他就看老爷子的肺有很大问题，黄波也告诉过他，当时老爷子说一定去医院。

后背上布满抓痕，仿佛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曾经试图挣扎着求救。

殡仪馆全副武装的人正把李老爷子装进裹尸袋。

“你们两个人咋都来，门口有人看着吗？”

一旁叉着腰的王大妈目光转向他俩，双眉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身体微微前倾，嘴唇微微撅起。

“前头有思萌，不用担心...”

黄波答道，紧接着侯暖莹颤颤巍巍问道：

“婶子，谁发现的？”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的...”

王大妈看着侯暖莹，叹口气说道：

“唉，看他这样，都不知道死多少天！”

其实王大妈有些懊恼，其实她第一天就来过老李家，当时他就咳得厉害，只不过王大妈没放在心上。

“我已经给老李的家人打过电话，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让思萌别拦着，让他们进来见一面。”

“是...”

黄波随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简单和叶思萌说明下情况，叶思萌也总算知道发生啥事，嘴里连连答应。

“暖莹，你也别太伤心，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放下手机后，黄波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重要的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相信李大爷如果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

侯暖莹默默地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过去一会，侯暖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脸颊，抹去那些晶莹的泪花。

“我知道，你说得对…”

尽管泪水仍在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思绪也逐渐清晰。

“打完电话，就快过来帮忙…”

王大妈蹲着，一边递出两副新手套，一边喊着。

直到中午时，李老爷子的子女才姗姗来迟，这也不是他们不孝顺，而是现在想出来，可谓困难重重。

儿子的身体颤抖着，口罩被泪水浸湿，女儿和儿媳则蹲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内，哭声交织在一起，待他们见过最后一面，殡仪馆的人把袋子拉链拉上。

黄波帮他们把尸体抬上灵车，送去火化。

至于葬礼，现在没法办，必须耐心等到解封后，家人才能送李大爷入土为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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