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举起枪，猛地朝桥上的萧泽辰发射了一枪。

颜如玉听到枪声的一瞬间，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将萧泽辰推开。

自己怎么忘记了还有顾千雪这事？

顾千雪见没有一枪打死他，有些气急败坏，连着开了好几枪。

此时她有些神智不清，举枪的手都摇摇晃晃，以至于这几枪都打在了桥柱上。

“该死！”顾千雪收起手枪，转身钻进了草丛里。

木制的桥柱断裂开来，桥开始剧烈颤抖，颜如玉赶紧拉上萧泽辰往岸边跑去。

还没到达对岸，桥便已经向一边坍塌下去……

月亮越圆，妖怪体内的妖力便会越小，而这两天正是月亮最圆的，颜如玉感到自己体内的妖力，居然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他体内空落落的，浑身都使不上力。

他此时根本没有办法飞起，普通人一般的身体十分沉重，只觉脚下的木板一松，便直接朝湖水里落去……

他的手被握住了。

“颜如玉，别松手——”萧泽辰半个身体悬在空中，一条腿已经淹没在水中，只靠另一只手拉住一块木头，承载着两个人的身体。

一条断木猛地从上方落下，颜如玉还未提醒，它便狠狠地砸中萧泽辰的后背。

两人摔入水中，萧泽辰更是直接昏迷过去，颜如玉赶紧伸手托住他，使他没有沉下去。

由于撑着萧泽辰，颜如玉根本没办法探头呼吸，很快就感到眼前逐渐发黑。他用残余的意识，将萧泽辰放在一块浮起的木头上，自己也试着浮出水面，身体却沉得像石头……最后的力气，也消失殆尽了。

水面逐渐远离他，他此刻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隐隐约约看到远方的夕阳逐渐消失。

要死了吗？他意识开始消失。

如果……以自己的命能让他好好地活下去，也不错吧？

他闭上眼，泪水却与湖水融为一体，无法落下。

颜如玉，以后没有我，你会如何呢？你要好好替我活下去，我这身体，便给你了……还有……忘了我吧……

意识完全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的唇忽然一热，随后久违的、温热的空气进入了他的口中，使他绷紧的身体得到了几分放松。

他隐约看到，萧泽辰正捧着自己的面庞，即使面色因为缺氧都有些发青，但还是拼命将自己所剩不多的氧气渡到自己口中。

这一次，他还是选择救起自己。

颜如玉即将失去知觉的身体逐渐恢复，而萧泽辰以自己不多的力气拉着他，向水面上奋力地游去……

很快，萧泽辰便已经浑身脱力了，向上游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昏迷。

冰冷的湖水使得清醒过来的颜如玉有了力气，他还活着！

他拉住萧泽辰，此时水面已经离他们不远，两人逐渐浮了上去。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昏暗的岸边只有几盏路灯，而月亮被阴云所遮蔽。

颜如玉将萧泽辰托起，使他躺在了岸边，自己也上了岸。

他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过更是让他冷得发抖。

我怕是永远都不能失去你吧？你也一样啊……

两行热泪模糊了双眼，颜如玉赶紧伸手抹去。

“萧泽辰，快醒醒！”他拼命摇晃萧泽辰的身体，萧泽辰却已是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颜如玉有些慌了，热泪不断落在他脸上。

“你这个傻子，上一次为了我死，这一次你还要这样丢下我？是吗？”他扶起萧泽辰，用力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一口水猛地从萧泽辰口中吐出，他逐渐清醒过来。

“别……你拍得我…好难受……”萧泽辰声音模糊不清，有些虚弱地开口，“我……还活着？”

“嗯，我们都活着！”颜如玉扶起他，“我们都很好……”

他们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颜如玉忽然低头捡起一粒药片。

这是顾千雪遗落在此处的吧？

他明白，就是这些药物，使得顾千雪变得面目全非。颜如玉紧紧握着药片，随后狠狠将它扔进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