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以为她必定被那流着恶心液体的大嘴一口吞没时,从身上滚落的土黄色小葫芦在地上滴溜转了几圈后终于停止,塞子突然蹦了出去。
刹那间,盈光大盛。
“啊~”意想不到地,耳边传来老树精一声惨叫,一刹枯枝剧颤。她颤愣愣回过眼去,只见一束强烈金光从金眼炉里射出,照在老树精枯涸的粗糙树皮上,却像一抹滚烫生生熔出了一个巨洞。
那树精痛的嗷嗷大叫起来,吃痛间,老藤一松,“嘣,嘣”两声,她就径直被从空中抛落,硬邦邦地摔在了黄土上,痛的她又是一阵泪眼朦胧。
耳边却响起飘渺一声轻哼,有些愉悦的意味,她身躯一僵,寻眼瞧去,却只看到木轶也同样被摔在地上,那老树精鬼爪嘶吼着在空中狂乱挥舞,根本已不顾方向,却还是抵挡不住,被金眼炉化的身形越来越小。
它显然也知自己不是这葫芦的对手,这时被伤的体无完肤,已能猜到结局,索性拼个鱼死网破。老树精突然哀嚎一吼,不顾浑身伤口,全身枝桠抖动如漫天漫地的魔爪,长长挥舞,搅的树林里飓风阵阵,黄尘四起。
不远处老太命她好好收好的葫芦正骨碌碌打着滚,流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乘着空档,急身爬过去,拿起葫芦,找准树妖方向。
“大胆树妖,还不速速就擒。”她凛声一喊,瞬间一道强悍百倍的金光射出。
老树精再也抵挡不住,只听得一阵悲鸣,嗖一瞬就化进葫芦里。流娫眼疾手快塞紧盖子。
“好险好险。”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木轶惊魂未定,爬过来,甚是担心。
流娫摇头,“就是感觉身子像散架一样,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其他倒没什么。”
“我说过不要乱跟着别人乱跑,尤其这种漂亮女人最会骗人。你还不听。”
听着那半带责骂的语气,流娫呆愣了片刻,突然眼中一酸,一把抱住木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木轶身躯一震,没料到流娫竟突然哭了出来,面色几丝古怪。
“好了,好了”心中气恼莫名消失了,他僵硬地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我衣服被你哭脏了。”
流娫抬起哭的亮晶晶泛红的双眼,瞧到那衣衫上一片褶皱泪痕,不由讪讪一笑,终于慢慢停止了哭泣。
“对了,你这是什么宝贝?这么厉害?”他一眼看到了她捧在胸前的葫芦,之前只以为是个普通容器。
“嘿嘿,这是老太送我的护身法宝,能化尽一切妖魔鬼怪。我又不会剑术,灵力又低微,只能靠它了。”
“老太?”
怎么给他解释呢,“就是爷爷,嘿嘿。”凡间似乎是这个叫法。
“哦。”木轶点点头,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个突然闯入的黑乎乎的蚯蚓还是泥鳅的什么东西,该不是也化尽了吧。
两人突然默契惊醒,伸长脑袋往葫芦里凑,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哎,十有八九是炼化了。
两人一叹气,经历一阵有惊无险,这回终于能好好休息。流娫径直盘腿往地上一坐,背靠一棵葱郁巨树,目光所及,这时才来及将周围一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我们现在应该就在蚀骨林了。”木轶也突然发现问题棘手,蚀骨林的日头很短,一会功夫周围便慢慢陷入幽深朦胧的雾气里。
流娫蹙着眉,嘟着唇,显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起雾了,她的方向感更差了,心头烦乱,弄的那一头长发也是杂乱不已。
正当两人万分头疼之际,耳边却又传进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声,令得她全身一颤。
若说之前的那次不太清楚,因为打斗时候林里飞沙走石所以遮掩了声音,但这一次却犹如风吹铃起,入耳格外地清晰。看到木轶也突然提高了警惕,果然!
想到此,她寒毛一竖,立刻站起身来,“谁?”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雾气微微流淌。
“谁在装神弄鬼?”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木轶这次也提高了警惕,手中青锋剑褐色光芒浮动,极静地审视着四周。
却看到,不远处一棵硕大青松下,一个淡金色衣饰的孩子,同他们一般大小,斜靠着青松,目光懒懒看来,却难掩瞳仁里那道明亮耀眼的银光。
不过也六七岁模样,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冷笑,少年老成。
被那目光看着,流娫忽然觉得十分不舒服,谁知那男孩一开口,却是令她直接冒火起来。
“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