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让周道安的身体流失太多水分,现在整个喉咙都烧干了,说不出话来。
他摇头。
芳与泽看见他的反应,赶紧下床倒了杯水给他。
周道安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自己稍稍恢复过来。
少年人身体正强壮,再加上周道安长时间习武,很快便活蹦乱跳起来。
但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芳与泽强制性地禁止了一周的晨功。
习惯性早起的人一到时间生物钟便醒来,周道安便枕着胳膊看床上的另一个人。
他平时很少会盯着芳与泽看,一来不敢,二来他总是抓紧一切时间读书练武,基本没有闲暇的时间。
周道安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芳与泽睡觉很是有趣。
他睡梦中的表情也很精彩,时而皱眉时而面带笑意。
仔细观察,周道安才发现,芳与泽的耳尖处有一颗极小的痣。
颜色很浅,平日里隐于发间,几乎不会被人发现。
芳与泽的皮肤极好,白瓷一般毫无瑕疵,脸上的细碎绒毛在晨光照耀下依稀可见。
周道安不由得好奇,这张脸若是碰上去,会是怎样?
这个时间,芳与泽应该还不会睡醒,他是不是,可以偷偷碰一下?
周道安内心天人交战,终于还是没忍住,缓缓伸出手。
触碰的瞬间,周道安只感觉到自己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
仿佛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在那脸上留下一片红痕,周道安一时间竟忘记放下来。
眼前的人突然翻身,周道安如梦初醒,赶紧放下手装睡,心里却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芳与泽将他视为亲兄弟,他怎么能对芳与泽做那样的事!
他怎么能产生那样的想法?!
芳与泽知道了会怎样?会嫌恶他吗?
再或者,会不会直接将他赶走?
但是,芳与泽亲了他,会不会,其实他也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周道安越理越乱,索性在心里默念起了道德经……
周道安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但是那句“分床睡”始终没有张开嘴。
转眼已是入伏,天气愈发炎热,知了不要命似的整日鸣叫。
芳与泽不喜欢出汗,因此自从放了热假以后,整日里能不动就不动。
这日天气实在酷热不已,摆在屋子里的冰块很快便融化了,却没有让屋子的温度有丝毫下降。
芳与泽靠在藤椅上,神色恹恹。
手里拿着一本书,半个时辰过去了,一页也没有翻动。
“哥,吃饭了。”周道安将饭菜给他端到桌子上,轻轻唤道。
“不想吃,没胃口。”
大概是近来温度格外高,芳与泽连着好几天都吃得极少。
若不是周道安哄着,恐怕他都要以露水为食了。
周道安走过去拿走芳与泽手上的书,温声哄道:“哥,菜已经不热了,你少吃一些好不好?”
说完之后,就那么看着芳与泽。
芳与泽最受不住周道安这种眼神,只好走到桌子前端起饭碗。
勉强塞下小半碗,芳与泽实在吃不下了,便放下碗筷。
周道安也不再勉强,给芳与泽递上蒲扇,端着碗走了出去。
晌午的太阳正烈,周道安刚走出门,便感觉身上瞬间冒出一身汗。
他循着记忆走到一个小店里面,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盖子紧闭的小罐子。
宝贝似的用双手托着,速度极快地朝家里赶回去。
周道安正埋头赶路,巷子里突然冲出来几个人。
周道安赶紧停下,对方却丝毫不见减速,直直地跟周道安撞个满怀。
他手里的罐子落到地上,瞬间七零八碎。红色的液体流出,还冒着丝丝白气。
周道安正心疼自己的东西,却听对方大骂起来。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把本少爷的衣服都弄脏了!”
周道安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眼睛猛然睁大。
这人,不正是那个将自己手指头打断了的人吗?
眼前的青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干瘪,眼皮上面有一小道疤,是小时候淘气被树枝划伤的。
周道安被他带回去的时候,那人眼睛上还缠着绷带,他对此记忆很深刻。
他之前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