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与泽最讨厌别人扰他清梦,周道安每天早晨好言好语叫他起床,他尚且一脸起床气,更别遑论这样被人晃醒。
来人是他的一个同窗,见他如此,心里有点怯。
但是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
“芳与泽,你快去看看吧,贺宏康跟吴轩宇他们打起来了!”
芳与泽一听这话瞬间清醒,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赶紧起来让人带他过去。
贺宏康这人平常脾气极好,他们总喜欢打趣他,但是贺宏康从来没有与人红过脸。
吴轩宇自从蹴鞠输给他以后,自信心受挫了一样,在学堂十分低调。
几个月来他们甚少有交集。
芳与泽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因为什么事情能够在学堂里打起来。
这么想着,脚下已经到了地方。
周道安和文惟与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赶过去,现今都在一旁拉着贺宏康。
贺宏康脸上挂了彩,肿了大半边。
本来看起来可爱的肉脸蛋上现在看起来甚是狼狈。
芳与泽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发现都是些皮外伤,松了一口气。
贺宏康和吴轩宇都被人按着,嘴里却是不饶人。
芳与泽问起事情原委,从文惟与口中了解了大概。
原来是贺宏康刚刚在这里正拿着一方手帕傻笑,吴轩宇几人恰好经过,看他这一副痴样,其中一名叫孙远的便嘴贱出口嘲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贺宏康一片心意被他们这么糟践自是不服,便上前与他们理论。
哪想到对方直接就动了手,一边打还一边嘴里不干不净。
贺宏康红了眼,一拳打偏伤到了吴轩宇。对方便也动起手来,一打一便成了一对多。
芳与泽听完之后,发现一方手帕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他起身捡起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叠好后放在贺宏康手里。
看着贺宏康宝贝似的将手帕装进怀里,芳与泽捏了捏拳头,压着火气起身看着吴轩宇。
“吴轩宇,你们你是不是该给贺宏康道个歉。”
吴轩宇本来已经冷静下来,这事儿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但是看见芳与泽之后,肚子里那点火气又被勾了上来。
他嗤笑一声:“怎么,我们说的有错吗?就他那副模样,哪家的小姐瞎了才会看上……呃……”
吴轩宇一句话没说完,芳与泽一拳便迎了上去。
这一下打得狠,吴轩宇嘴角直接冒出来点点血珠。
周道安见状连忙起身挡在芳与泽面前,眼看事态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吕夫子来了。”
看热闹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他们这几人。
“胡闹!简直胡闹!”
吕夫子看着眼前跪成一排的众人,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缓过气来。
“不顾同窗之谊,大打出手,今晚都别回去了,都给我跪在这圣人像前思过!”
“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何也要罚我们?”芳与泽忍不住辩解。
哪想到平时一直对他和颜悦色的吕夫子,听完他的话以后大发雷霆。
让他今晚不仅要跪上一整晚,还要将《中庸》抄写二十遍才行。
吕夫子走后,贺宏康愧疚不已:“子彧,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无碍,不怪你。”
芳与泽说完,狠狠剜了不远处的吴轩宇一眼,然后在面前铺好纸笔开始抄书。
芳与泽从小锦衣玉食地养着,没跪多久便觉得膝盖刺痛,不安地扭动。
几人都是连晚饭都没吃就被罚在这里,贺宏康最受不得饿,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而后其他几人好似被他传染开来,“咕咕”声此起彼伏。
要不是环境不对,芳与泽非得笑出声不可。
芳与泽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正准备继续抄书,却猛然间眼尖地发现窗外人影走动。
他虽然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事,但在这夜深人静,寂寂无人的环境下,心里却有些发怵。
“宏康,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啊?”芳与泽小声问道。
贺宏康被肚子里的叫声正折磨的难受,哪里顾得上其他的,闻言迷惘地摇了摇头。
“等等!”贺宏康突然叫道。
这可给芳与泽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芳与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