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怎么跟自己打听到的不一样?
不是说这吴家小少爷从小被芳与泽压一头,早就恨透了对方吗?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头顶传来吴轩宇的警告的声音:“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我一定不动芳与泽一根头发。”那人忙不迭应着。
手上的力道松去,那人连滚带爬准备跑路。
“等等。”
那人身体僵直,颤颤巍巍不敢回头。
“你叫什么名字?”吴轩宇冷冷道。
“王岩。”
吴轩宇:“滚。”
吴轩宇看着逃窜的人影,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嫌弃地扔到地上。
月到轩的小院子因为芳与泽时不时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而变得热闹起来。
慕远总是吐槽他整日里跟个小鸟一样,总往家里叼东西。
芳与泽却不理,一边装傻充愣,一边继续往院子里搬,以至于周道安练武的地方越来越小。
后来慕远终于忍不了,将他的东西全都搬进了那间没人住的屋子里。
芳与泽将两个陶塑小人摆在书橱上面的小格子里,好一番欣赏。
腊八节没过多久便要过年了,除夕这日,两人在吃年夜饭之前被沈芜叫去里屋。
沈芜拿着两个盒子递给芳与泽周道安二人,示意他们打开。
芳与泽眼前一亮,里面是一件外衣。
沈芜做女儿家时,便是名满婺洲城的绣女了,哪怕是在高手遍地的江南地区也是世无其二。
但是自从生下芳与泽之后,身体愈发不好,眼睛也视物模糊。
时至今日,已经许多年没有亲自做衣服了。
芳与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穿着沈芜做的衣服,总会惹来其他小朋友一阵艳羡之声。
芳与泽拿着衣服,看着沈芜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担忧道:“娘,您的眼睛……”
“无妨,两件衣服还是做得来的。”沈芜声音温柔。
“谢谢娘!”芳与泽双手抱住沈芜撒娇。
沈芜宠溺地刮了他一下鼻子:“都比我高许多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周道安不知道沈芜这些过往,但是看着细密的针脚,繁杂的刺绣,也知道这衣服必然是耗费好一番精力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周道安从小没有感受过亲情,直到被芳与泽带回去,才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他一直克己守礼,从不做任何逾矩之事,生怕芳与泽因为他而惹父母生气,给芳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家人。
“多谢夫人。”周道安声音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芜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往后应当相互照顾才是。”
“放心吧娘!”芳与泽搂着周道安说道。
吃年夜饭的时候,几人都饮了一些酒,芳与泽不出意外地又喝醉了,拉着周道安又跳又闹。
“师父,老爷夫人,我吃好了,先送哥去休息。”
周道安起身,将人背在身上。
夜色深沉,周道安抬头看着天,突然飘起了雪花。
但是因为温度并不是很低,落在身上很快便融化了。
“哥,下雪了。”周道安轻声对身后的人说道。
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头。
芳与泽趴在肩膀上没动静,周道安怕他着凉,便加快了脚步。
周道安坐在窗边,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雪了。
南方的雪和南方的人一样,秀气温柔。细小的雪花,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在下雨。
只过了半个时辰,雪便停了,仿佛是特意为他而下。
芳与泽第二日起床的时候自然是没见到雪的影子,只是感觉天气依然寒冷,冻得将自己裹得只剩下双眼睛。
周道安看着他,默默将昨晚的秘密藏在了心底。
按照惯例,他们今日是要去拜年的。
芳与泽吉祥话说了一箩筐,连带着周道安的也给说完了。
收完压岁钱以后,便和周道安出去找文惟与贺宏康去了。
几个人聚在一家茶楼里,周遭都是火炉,整间屋子里倒也不算冷。
一楼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