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与泽不语。
他的烦躁来的毫无理由,他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是因为什么,但是那个答案,又让他不安。
周道安并不打算瞒着芳与泽:“他是我在打仗时候救下来的。”
听风是边境的居民,当时只有十三岁。
因为战争,家里人全死了,便发誓要参军为家里人报仇。
周道安救下他以后本想离开,却被那小孩抓紧了衣服。
他眼中的倔强与不甘,莫名就让周道安想到了自己。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如果没人管上了战场,恐怕没两天就会没命。
迟疑中,周道安突然就想到了芳与泽。
若是芳与泽在这里,一定会把这个小孩儿带回去吧。
周道安如是想着,鬼使神差没有推开小孩儿。
再回到军营里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个小跟班。
“原来是这样。”芳与泽喃喃道。
“对呀,不然哥以为是怎么样?”周道安看着他,满眼期待。
周道安的目光热烈而直白,好像自从他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大胆了许多。
面对这样的周道安,芳与泽几乎是下意识地逃避。
他靠着床边躺了下来:“我困了,我要睡了。”
芳与泽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周道安方才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
扪心自问,当他听到周道安说起那些经历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问周道安那些事,不是质问,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芳与泽知道,在几个月前看到周道安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原谅他了。
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他。
他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气恼,不过也是因为对于离别的不舍。
而如今,他放下了婺洲城的一切,跟着周道安来到这里。
除了要查找真相,当真就没有半点私心吗?
意识到这点的芳与泽心里一震,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索性将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却听到被子外面,周道安嘴里又哼起那首他曾经唱过的北方歌谣。
芳与泽本身身体就到了极限,周道安还没唱完一遍,芳与泽的呼吸声便平稳了下来。
他没有发现,在他睡熟了以后,床边那道身影,动作小心地贴着床边躺了下来。
芳与泽一觉睡得极深,本以为自己应当睡了很长时间,醒来一看,天却刚亮。
他刚准备下床,却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胃里面如波涛翻滚,芳与泽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那股感觉压下去。
然而事情还没完,芳与泽脚尖刚着地,便感觉肚子里面一阵绞痛。
芳与泽捂住肚子,脸色瞬间惨白。
冷汗不断往下冒着,很快后背便一片濡湿。
芳与泽强咬着牙,心想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但是为什么这次来得如此猛烈。
牙齿在唇上留下一排牙印,然而芳与泽还是没有忍住。
细微的哼声从喉咙缝里面露出来,芳与泽用力按着腹部,却得不到丝毫缓解。
芳与泽的意识逐渐昏沉,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冒出来了一个名字……
周道安是凌晨被叫醒的。
听风的声音带着焦急,又不敢声音太大:“将军,您快去看看吧,士兵们出事了!”
周道安闻言,拿起外衣边走边穿,听着听风给他汇报情况。
二人速度极快,到了士兵们休息的地方。
这一看,周道安心里大吃一惊。
数不清的士兵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军医忙得团团转,然而出现问题的人却越来越多。
范骁显然比周道安得到消息要早,此时已经在里面观察情况。
“将军。”范骁走到周道安跟前。
周道安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没有废话,直接问道:“可清楚是什么原因?”
范骁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周道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微变。
他突然扭头对听风说道:“你去守着公子,一有情况,立马告诉我。”
听风领命而去,周道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