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周道安？

但是他刚到朝中，怎么会有人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他？

周道安这次是临危受命，有谁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布置好这一切？

或者说，玄虎营其实许久之前，便已经有奸细了！

芳与泽心里直冒冷汗，如果是这样，那周道安在军营里，岂不是时刻都在危险中？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芳与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清晨。”太子答道。

今日清晨，正好是齐云亭给他送信的时候。

周道安的家书都是跟军情一道送来的，军情自然是直接送到皇宫，家书中自然不会写这些东西。

按照这个时间算来，这次偷袭应当最晚是三日前发生的事了。

“这些事情不是吕铮能做出来的，他也是大矜皇室，不会对军队下手。况且，他也没那个本事。”太子说道。

这话芳与泽倒是相信，那如果不是吕铮的话，还会是谁？

芳与泽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他抬头看向齐云亭。

齐云亭的视线跟他一触即分，“殿下，首辅大人近日可曾与您见面？”

“老师？”太子摇头：“没有，老师最近身体抱恙，每日下朝，便回家休养了。”

皇帝欣赏孟渊的学识，曾经让他任太子少傅。

太子不知道为什么齐云亭会突然提到孟渊。

芳与泽说道：“早听闻首辅大人才学过人，想去拜访一番，可惜他不见客。”

太子听完一笑，岂会不明白芳与泽的意思？

只是他们二人共同提到了孟渊，太子想到，孟渊好像真的跟个世外高人似的。

看着什么都不争，但是事实上，谁都没有真正了解他。

芳与泽跟他面生，或许真能看出些什么。

于是道：“我明日正好要去看望老师，子彧不如随我一同前去？”

芳与泽满口答应：“多谢太子。”

慕渊的府邸可以称得上是简陋，除却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具之外，鲜少有其他东西。

为数不多的贵重物品，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

府内的丫鬟小厮也很少，若不是跟着太子，芳与泽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不过院墙倒是挺高，在院墙原来的基础上又增高了将近三尺。

孟渊是在书房见的他们，芳与泽一进去，便被满屋子的古籍吸引了注意力。

“大人，我能看一看吗？”芳与泽问道。

“随意。”

太子跟首辅说话，芳与泽便沿着书架转悠。

芳与泽发现，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史书，便问道：“首辅大人很喜欢历史？”

“读史使人明智，在下愚钝，故此更要时时刻刻学习。”孟渊说道。

芳与泽又问：“我看首辅大人不是贪恋财权之人，为何想到做官呢？”

孟渊微微一笑：“学而优则仕，我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芳与泽若有所思，突然一笑：“久闻大人声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流俗，以后还希望能够向大人多多请教。”

从孟渊那里出来以后，太子看着芳与泽，问他有什么想法。

芳与泽想了想：“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不过……”

他发现孟渊的书架上面，有好些都是本朝的记录。

内容之详尽，恐怕跟宫里的藏书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什么？”太子追问道。

芳与泽摇头：“不过他家里的院墙挺高的，寻常人恐怕很难翻上去。”

太子一听，轻轻一笑。

“老师不喜欢府中那么多护卫，所以专门请人砌高了院墙。”

芳与泽点头，随后做了个请的姿势：“正好到了吃饭的点，今日我做东，咱们去喝酒！”

芳与泽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听风在门口左等右等，总算看见了晃晃悠悠被送回来的芳与泽。

“公子，怎么喝这么多呀！”

听风赶紧将人扶进屋子里，给芳与泽脱了外衣，服侍人睡下。

确定芳与泽没事了之后，这才去到隔壁房间。

这也是周道安吩咐的，住在芳与泽隔壁，这样万一有什么状况，听风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芳与泽的房间内，在夜晚重归寂静以后，本来已经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