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与泽接过去,箱子没有上锁,芳与泽轻轻一拨便开,看到里面厚厚一沓信封。
芳与泽拿出来,好几十封信,却都没有写收信人是谁。
芳与泽将信件放回去:“这是子恒的隐私,你给他放回去吧。”
“别呀!”
听风顿时就急了,“这些信件,都是写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东西了!”
“我那时候经常见将军夜晚一个人写信,写完之后会发很久的呆,然后再将信折起来放进箱子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而且,我还见将军写信的时候,偷偷掉过泪。不过被将军发现了,便罚我面壁一整天。”
听风说着不在意地一笑:“我先去打扫,你一定要看啊公子!”
芳与泽看着听风一溜烟跑回去的背影,又将注意力放回到怀中的木匣上。
芳与泽承认,他被听风的话吸引住了,他现在对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要不就看一看?就偷偷看一封信,然后放回去,不让周道安知道就成了。
而且听风说了,这信是给他的,那他看了,也不算窥探人的隐私吧!
芳与泽被自己成功说服,重新打开盒子。
几十封信,有的长达数页,有的只有一两句话。
芳与泽已经忘记了自己说只看一点的话,将所有的信件翻了一遍。
【哥,下雪了,你不是想看雪吗?等我回去了,咱们一起。】
纸张有些褶皱,应该是周道安淋了点雪在上面再晾干的痕迹。
傻子,你这样我哪里看得到啊!雪早就化了。
【哥,我可能要食言了,今年回不去了,你和师父还有爹娘好好过年。】
子恒,他们都离开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哥,北方的梅花没有婺州城的好看。】
信封里面附带了一支干枯了的红梅。
明明开得很好,花骨朵都比婺州城要大。
【哥,我很快便能回去了,不知道回去以后你会不会怪我?
别怪我了,你像小时候一样哄哄我好不好?】
芳与泽看着看着,嘴角的笑依旧,但是脸上却感觉到一片冰凉。
翻到最后,他发现最后一封信里面放了一个细长的东西。
【哥,听赵将军说,这里盛产一种木材,这里的人会用它做簪子,这样能保有情人永远幸福。
我找到了这种木材,自己做了簪子。我第一次做,做得可能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你带上?】
芳与泽拿出来那只木簪,上面只是简单的祥云图案。
但是,芳与泽却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好的簪子了。
也再找不到周道安这样,对他对他这么好的人了。
芳与泽将信封全部叠好放了回去,却将那只簪子收进怀里。
芳与泽抱着盒子往周道安屋里去,看见他的床头挂着一幅画。
正是他们以前在竹先生那里得来的金乌绕扶桑的图。
芳与泽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金乌,那俯瞰一切的眼神,忽然心里的那些纠结全部通了。
是啊,这眼睛,还是他自己添上去的。
金乌可以冲破束缚,自由自在,那他为什么要顾虑着许多呢?
人活一世,不就是要遵循本心吗?
芳与泽走出屋子,抬头让阳光洒在脸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五天的时间格外漫长,腊月二十六这天又下了一场好大的雪,芳与泽觉得有些心慌。
果然,二十七这天直到傍晚,城门外都没有丝毫动静。
芳与泽坐不住,起身说道:“我去城外!”
刚一走到大门口,便看到太子派来的小厮匆匆来报。
“芳公子,太子让我转告您,周将军的兵马在赤峰山因为大雪被困,叫您莫要着急。”
芳与泽听完以后,松了一口气。
听风跟着他回到屋里:“公子,将军没事,但是你得照顾好自己啊!你今天都在院子里冻了一天了!”
芳与泽没回话,披上大氅往外走去:“我去接子恒,你在家里等着。”
说完之后,飞身上马,不待听风反应,便窜出老远。
听风在后面嚷嚷着什么,芳与泽没有理会。
周道安被困在赤峰山,绝对不会只是天灾。
昨日虽然下了雪,但是远没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