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与泽被领着往吕铮那里走的时候,还在回味皇帝话里的意思。
这皇帝跟他说话,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弄得芳与泽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没等芳与泽想明白,已然到了吕铮的宫门口。
吕铮这里离皇帝住处不是很远,由此可见皇帝对吕铮的喜爱。
芳与泽不由得想笑,别人都是母凭子贵,吕铮倒好,正好反过来,子凭母贵。
一进门,吕铮就给芳与泽来了个下马威,让芳与泽跪在院子里。
芳与泽没理他,自己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有点凉。”
他招呼宫女去换一壶,但是宫女看着自家皇子一副冒火的架势,到底没敢动。
芳与泽也不为难他们,摆了摆手让人下去,院里便只剩了他和吕铮。
吕铮显然还记得猎场上的事情,气哄哄走过来:“芳与泽是吧,你居然还敢来!你想干什么?”
芳与泽心里笑了一声,真是个小孩儿,怎么在宫里长大,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怪不得能在猎场上说出那种要求。
没有听风可爱,芳与泽下了结论。
他冲吕铮挥了挥手,让对方站近点:“八皇子,我是受皇上之命,来教你读书的。你不给我敬茶便罢了,但是好歹得叫我声先生吧。”
吕铮一听,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但是又不敢将人赶走,于是憋了句“你做梦!”
随之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回了屋。
芳与泽跟了过去,发现吕铮正在对着眼前的纸苦恼。
他走近瞥了一眼,原来是国子监先生留的一篇策论文。
吕铮明显不太会写,在纸上写了划掉,划掉又写。
芳与泽在旁边看了快一个时辰,都快睡着了,吕铮总算将笔放下。
芳与泽瞥了几眼,便不忍心读下去了。
他也不说话,就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吕铮本来就一肚子气,这下更是忍不了了,拍案而起:“有本事你写一个给我看!”
芳与泽一脸淡定,跟吕铮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慢悠悠拿起笔,在吕铮文章原有的基础上,在第一段里面划掉了一句话,而后又改了几个词。
吕铮看着芳与泽的修改,瞬间瞪大眼睛。
芳与泽这么一改,整篇文章的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且,芳与泽的字也写得比他好看得不知道多少!
太子的字总是被皇上夸,但是跟芳与泽的比起来,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芳与泽只改了一段,便放下笔,看着吕铮变幻不停的表情,开口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继续帮你改?”
吕铮脸上青一下白一下,最终没吭声,恶狠狠递上了一支笔。
芳与泽也没为难他,拿起笔一边改,一边给吕铮解释。
吕铮一开始还背过身子,慢慢地就被芳与泽吸引了,趴得越来越近。
等到芳与泽修改完成以后,吕铮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姿势有多丢人。
他“唰”地起身,假装无事发生。
芳与泽将笔放下,伸了个懒腰:“行了,你在这儿慢慢誊吧,我走了,明日再来。”
芳与泽说着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回头:“对了,你那个字,还是好好练练吧,实在是……”
芳与泽话只说了一半,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吕铮的脸已经红到底。
刚走出宫门,便看见周道安正倚在马车上等他,芳与泽立马加速跑过去,跟周道安抱了个满怀。
周道安跟着芳与泽坐在马车里,给他捏肩膀:“今日在宫里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芳与泽被揉得舒服,说话懒洋洋的:“没有,就是逗小孩儿玩。不过挺奇怪,今日一天居然没有见到贵妃。”
周道安说道:“贵妃跟太后这几日去上香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怪不得呢。”
吕铮怎么看都像个从小宠到大的,没道理贵妃会一整天都不去看他。
揉着揉着,按摩就变了味道,周道安的手开始不老实。
等到下马车的时候,芳与泽已经满眼水雾,嘴唇亮晶晶的。
周道安给他整理好衣服,芳与泽却仍然担心慕远会看出来什么。
一直问周道安:“真的没问题吧?”
周道安说道:“哥,本来没事,但是你再问我,恐怕大家都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