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把家中掩埋，平常时间这个点程云总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粥。

他摸着墙面按开开关，屋子瞬间被光亮覆盖。

放下自己东西，他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接起，程云有些心发慌，直接跑出了家门。

“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还你这份恩情。”男人诚恳地弯腰感谢。

“不需要，只要你以后别再出现就行了。”

程母语气决绝，转身就要走，他不舍地拉起她的手，这一幕恰巧落进了来找人的程云眼中。

“小云。”

程母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只见程云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将母亲拉到身后，神色冷谈，

“干什么呢。”

“这是程云啊，都这么大了。”

听着略带沧桑的嗓音，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思绪被猛然拉回到一个冬季，他站立于一棵青松下，眉眼间散播着温柔，开口闭口间叫着自己的名字。

“没事赶紧走。”

“我是爸爸呀，不认识了？”

“我有认识你的必要吗？”

程母在一旁小心拉着程云衣袖，眼神传递。

“哎，都是爸爸不好没有让你过好日子。”

“说完能走了吗，我见到你就烦，我们生活压根不需要你。”

“那就行，你们好好过，爸爸走就是了。”

程云望着他步履蹒跚远去，内心毫不动摇。

“妈，你还见他干什么？”

程母眼神躲闪，随意的敷衍几句就扯着程云回家。

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不愿逼迫她讲就当这事翻篇了。

街道外的一处摊贩正在和顾客口角不断，方西林瞥了一眼，没在意。向着某处坚定走去。

“阿姨，今天生意怎么样。”

程母见到熟人，脸上挂着笑。

“挺好的，今天下学挺早啊。”

“不早了也，对了最近我听说镇上不太安全，您晚上回去的时候注意点。”

“那我有啥可注意的，主要是你们这些年轻小孩多看着点。”

“知到了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啊。”

“行。”

两人寒暄没两句，方西林就顺着路口拐走了。

夜幕一层层落下，程母收拾着也启程返家。没走出几里路，身后就跟来了个人。

躲在路口的方西林拉了拉书包袋子，也跟了上去。

那人佝偻个背，走起路来还时不时四处扫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距离程云家也就差一条巷子，那人脚步加快，又突然停下来，方西林怕被发现，胡乱一脚踩进草丛里。

“不是说了吗，以后别再出现了。”

程母回头，不耐烦的语气丝毫没有逼走身后尾随的人。

“我都把钱借给你了，你还要没怎么样。”

男人没在往前走，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

“你再借我点吧，我承认离开你以后自己过得实在是窝囊，就看在咱们之前关系那么好的份上，就在施舍我点行吗。”

“程广利，你把我当什么，自助提款机吗？我哪里还有钱给你啊，这么多年，我们娘俩你连句问候都没有，一见面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我已经和你离婚了，咱们没有关系，我也更不可能在借给你一毛钱。”

“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活了呗。”

男人逐渐暴躁，原本平和脸已经开始扭曲到一起，皱纹一条条的颤动着，程母一点也不畏惧他，好像这种样子她已经见过许多次。

波澜不惊，处事冷静，她甚至连一个怨恨的眼神都没有递到他眼里就转身离开。

男人察觉到自己好像不被重视，双手握拳，欲要接着跟上去争辩，就被不知哪来的小孩给撞到了路边大树桩子上。

刚扶着脑袋睁开眼，就见她满脸愧疚，瞪着水灵灵一双眼睛。

“叔叔，对不起。我这没看到您，一个不小心你说这，没事吧。”

男人再回头，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空荡荡的大街上只能听到风声吹过树叶缝隙。

没有达成自己目的，心头一上火，谁人也不认，他开口对着方西林就是一顿国粹输出。

她不停地道歉，想试图安慰住他的情绪发现毫无用处。

于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