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言知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信我?阁下的信任这么随意,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可以将信物送出去吗?”
楚渊擦盒子的手顿住,对于言知澈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他如何不知他心中的煎熬与纠结,只是他已将事情挑明至此。
当下有些暇自以好的靠在马车边缘上,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可就一句话,却引得言知澈蹙眉。
“我看你很符合我的眼缘,愿意将信物给你这个答复你可还算满意?”
“枉我以为你对你死去的心上人情根深种,感情也不过是虚有其表做做样子,便是信物都能随便给其他人,当真让人可笑”
言知澈冷嗤一声,当下将手中令牌丢到桌上,令牌与桌角相碰发出沉闷的声音,引得楚渊看去,只是他黑眸平淡至极,甚至没有半分异色。
可他越是这样,言知澈心中越是没有底,他本意是想让楚渊收回去,毕竟这块令牌意义非同小可。
五年之久重逢他总觉得楚渊身上,有些他看不清看不透的东西。
他能轻轻松松将令牌拱手让人,是不是他日可以漫不经心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楚渊见他不说话,当下漫不经心笑了笑,似乎桌上并非整个江湖争夺的令牌。
他在赌,赌言知澈对他的心软与真情,他也想看看这块令牌交给他之时。
他会不会给谢轻染用来谋算,他当真还如之前一般想要他的性命吗?
若当真如此,那些不该去争的东西他也会彻底放弃,可若有那么半分机会,他总是想为自己争一番。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怕令牌在你手上丢了,我牵连到你?或者我可以单纯的认为,你是在担心被有心之人发觉令牌不在我手上,会趁机发难我?”
言知澈拿糕点的手顿住,有些狐疑的看着楚渊,他当真是想要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
为何五年不见,这般厚颜无耻!
对上言知澈嫌弃的目光,楚渊摇了摇手上的玄扇有些好笑的看过来“江公子,你说咱们二人素昧平生,你对我这般上心可是打算踹了你那郎君,跟我在一起?”
言知澈被他的话呛到,他与谢轻染成亲不过是履行当初在正道盟的约定,说罢了也不过是须有名头,但是被楚渊这么一番阴阳怪气。
反倒是说不清了,只是他为何要跟楚渊说这些,他已经不是言知澈了,他的一切他的选择,都跟面前这个人无关了。
“我心悦之人不会是楚公子的,我去见过毓儿便会离开,你不必忧心我喜欢上你,就算是这天下人都死了,我也不会跟楚公子有半分牵扯”
说完这话言知澈看也不看楚渊一眼,干脆坐在马车边缘闭眼假寐,一时间除去马蹄踩在地上的声音反倒是寂静无声。
楚渊自讨了个没趣,见言知澈眉眼间的不耐与烦躁,当下不由坐在马车的一侧,手下意识抓着衣衫的边缘,华贵的布料被他揉搓的皱皱巴巴。
马车外不知何时落了雨,许是近日精神紧绷靠在马车边缘,言知澈反倒是轻轻磕眸睡去,眼看着他呼吸沉稳。
楚渊这才抬眼看他一眼将桌上的安神香点燃,细雨砸落冷风席卷,楚渊蹑手蹑脚起身将狐裘小心翼翼盖在言知澈身上。
眼看着他熟睡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他缓缓坐在言知澈身侧轻轻将人肩膀搂住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将人搂在怀中。
墨发如绸一般交杂在一起,楚渊指尖轻轻落在他眉眼间隙,眼看着面前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心中有些好笑但是又夹杂着心酸。
他是有多害怕他,才将自己伪装成这般样子,只是楚渊顺着他的锁骨看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学会遮掩了却只学会了遮掩面容,身上的特征却丝毫不见藏匿。
那颗漂亮夺目的红痣在狐裘绒毛交杂中格外引人注目。
“对不起”
楚渊轻轻环着他的肩膀只是怕惊醒言知澈,也只敢靠在边缘处,马车悠悠行驶这悬崖陡峭却距离正道盟极为靠近。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达门派之地,言知澈尚未醒来,楚渊尚未起身便听暗卫来报,说玄清方丈在门派等他。
楚渊微微一怔倒是没料到,他会来找自己,轻轻为言知澈捋顺凌乱的墨发,楚渊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怀疑与不解下了马车。
正道盟的门派张扬大气,烫金色的提笔龙飞凤舞是老盟主留下的,门口的弟子见楚渊前来不由做辑行礼,楚渊摆了摆手